文帝深深的看了眼萧长恭,随即道:“可高祖皇帝在位时,也从未有过普通老百姓前来击鼓。”
“可这规矩是真的立下了。高祖在位时励精图治,推崇大周律,讲究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若是置之不理,恐怕引起民愤。”萧长恭淡声说道。
文帝不耐烦地一挥手:“宣上来,到金銮殿,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冤屈。”
那女子敲了许久的鼓,终于有个内侍上前来道:“夫人是有何冤屈,在此鸣冤击鼓?”
女子的面上都是愁苦,木讷的看了内侍一眼:“我要见圣上。”
内侍无言,只得道:“那夫人随我来。”
角门内早有马车候着,准备带妇人去金銮殿。那小丫鬟垂着脸,上前给妇人撩开了车帘,妇人有些局促的看了小丫鬟一眼,上了马车。
金銮殿内只有皇帝和萧长恭两人,萧长恭居于左侧第一位,正襟危坐着;皇帝则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看着手足无措的进殿了的妇人。
“你是何人?为何击鼓鸣冤?”皇帝威严的问道,声音在空旷的金銮殿内回荡。
妇人身子瑟缩了一下, 匍匐着跪倒在地,身旁的小丫鬟也跟着跪了下去。妇人的声音哽咽,一字一句道:“万岁,草民乃浙江绍兴人氏,姓柳,是先帝爷亲封的银面状元的内人。”
文帝瞬间直起了身子,凝视着台下卑微趴地的妇人,迟疑的道:“银面状元?”
妇人哽咽着:“正是。想来陛下应该是熟识他的,草民柳菘蓝,是他的青梅竹马,结发妻子。”
皇帝的神色惊疑不定,从怀疑到震怒只是一瞬间:“大胆!银面状元的结发妻子是当朝的安兴长公主!什么时候成了你?”
柳菘蓝被天子震怒给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跪着的小丫鬟,萧长恭注意到,忍不住看了眼那个丫鬟。
“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当年状元爷与草民有婚约在身,状元爷赴京赶考之时草民已经有了状元爷的骨血!怎么不是状元爷的发妻?”柳菘蓝有些激动的反问道。
皇帝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脱力似的颓然靠在龙椅上:“你且细细说来。”
“当年,状元爷受先帝赏识,飞黄腾达,连当朝的安兴长公主也对状元爷青睐有加。草民本无意与长公主相争,但是长公主竟然,竟然派了人,将我们柳氏一族屠杀殆尽!草民虽然逃出生天,但是永世难忘此等血海深仇!”柳菘蓝越说越激动,甚至直起了身子,凛然的望向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看着她,眉头紧锁:“你说安兴杀了你一家?这是为什么,你又有什么证据?”
“安兴长公主当年深受先帝宠爱,权势极大,想要屠了这样的小门小户,也不是什么难事。”萧长恭在旁边悠悠的说道,看了一眼那小丫鬟。
柳菘蓝抽泣道:“一切都是因为状元爷不愿休弃我,执意要回乡与我成亲,但是安兴长公主为了一己私欲,硬生生要状元爷休弃已有身孕的草民,一计不成就干脆杀我满门!若不是状元爷留下的信物,草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皇帝疲惫的闭上眼,沉声道:“信物何在?”
柳菘蓝取出在怀中放着的白玉令牌,递给一旁的内侍,恳切道:“许是当年屠我柳氏满门中的人有状元爷的手下,否则草民根本无法逃过一劫!”
皇帝拿过那枚令牌,看过后终究是叹气道:“的确是当年父皇给了银面状元的令牌,朕记得的。”
一旁的内侍提醒道:“那陛下,眼下您......要怎么办?”
“去把安兴给朕叫来。”皇帝紧紧地捏着玉牌,声音低沉的说道,“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内侍不敢耽搁,忙下去传唤。皇帝这时才注意到台下跪着的还有一个小丫鬟,蹙眉道:“那是何人?怎么也上了这里?”
柳菘蓝闻言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