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的神色更加阴沉了,他意识到了严峻的问题。
户部是被皇城司“勒索”最严重的,他们不想让自己的“血汗钱”落入仇人手中,也是能理解的。理解是理解,但赵煦却不能原谅他们。置国家大事于不顾,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姓张那小子说得对,户部的记账方式太落后了。朕前些时日让户部官吏去学那甚么‘借贷记账法’,想必也学得差不多了。即令户部即日起,用‘借贷记账法’,建立财政审计制度,朕就不信了,还有敢上下其手?不止是户部,以后朝廷的账,全都用上‘借贷记账法’!再有,复审的时候,雇佣从李家村出来的账房,用外人来查!”
赵煦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张正书说那些官员是欠收拾的,真的是给鼻子上脸啊!
原本,赵煦也算是信得过那些文官,认为他们读过圣贤书,大概不会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情。但事实证明,不管他读过什么书,贪婪本就是人性。没有相应的监督,没有严厉的惩罚,不足以威慑那些文官。所以,赵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趁热打铁,要把监督体系弄起来再说。
“嗯?你的样子好像还有话没说啊!”
赵煦也是聪明之人,看着彭元量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认为朕如此不妥?”
“不不不,陛下所虑,皆为大宋,小的如何会觉得不妥?只是小的在皇城司那边收到风声,户部欲对银行不利……”彭元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说出口。虽然他不清楚赵煦和张正书的口头约定,也不明白银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那总归是赵煦看重的,彭元量也不敢懈怠。
“哼,好大的胆子!”
赵煦真的怒了,以权谋私,这是他最忌讳的事。
“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蔡京吗?”赵煦咬牙切齿地问道,这群人也太混蛋了,居然敢在他的碗里抢食?
彭元量连忙躬着身子说道:“陛下,皇城司那边也在查,可还没查出来……”
“哼,让他们动,朕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赵煦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张正书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人了,这些文官还敢去动他,真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赵煦想撕破祖训,不再优待文官了。但理智告诉赵煦,这事牵扯太大,严惩首恶就行了。
冷静下来的赵煦,挥毫写下了“建设银行”四个大字,然后盖上了自己的玉玺,才说道:“你秘密让将作监造一块匾额,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你再把这块匾额给那小子。”
彭元量好像明白了什么,正待开口的时候,赵煦补充了一句:“皇城司给朕盯着那银行,一旦有人在方圆百丈内闹事,一并严惩!”
“嗯?难道……”
彭元量心中一凛,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谨遵圣谕!”
此刻还沉浸在培训银行业务员的张正书,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
黄道吉日很快就被郭骞送来了,所谓的黄道吉日,其实是一个泛称,指的是诸事皆宜的日子。但是根据择日这么功课里,并不是只有黄道吉日才能开张做买卖的。再说得专业点,就是黄历以十二神煞中的“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称为六黄道,这黄道六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即为“黄道吉日”。
而要择吉日,就要遵循“以事为纲,以神为目”,也就是说要因事而起,根据所办事情的性质去寻找最能带来大吉大利的善神,同时明确最可能造成大灾大难的凶神恶煞,然后推算出善神所值之日与所理之方,这便是所需要的“黄道吉日”与吉山吉方。然后推算出凶神恶煞所值之日与所理之方,这便是所需避忌的“黑道凶日”与凶方。
推算出来后的日子,就能拿来办大事了。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用来讨彩头,充当心理安慰的。
不过嘛,入乡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