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东方不败沉默的替江云楼拢了拢披风,沉默的坐在江云楼身边,让对方靠着自己。
他看着拴在不远处的两匹马儿,目光深邃的看不到一丝情绪。
身边的人气息奄奄,他就在黑暗里静坐,等待天亮,等待身边的人彻底断了气息。
——他压根就不打算独活。
……
……
江云楼觉得自己死了。
他这一生,欠了别人太多太多,可到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能还上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师门,他的东方。
活的可谓无能至极。
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江云楼仿佛是被那道光惊醒了,睫毛颤了颤,很快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陌生的床顶,江云楼怔了许久,鼻子才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隐隐约约,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他躺在床上,看着屋中的摆设,百思不得其解。这整整齐齐的书架,小心珍藏的画卷,窗台上的一盆兰花,甚至床尾上绑着的穗子,还有那随意挂在椅背上的墨色外衣,都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浑身软的像一摊水,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可浑身上下却清爽又舒适,尤其是折磨他五脏六腑的寒气,忽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胸口还有些闷罢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门开了。
有人端着水盆走进来,放在床头,淡淡说了一句:“终于醒了?”
江云楼如遭雷劈。
顾……顾顾顾……顾闲?!
墨衣男子慢吞吞地挽起袖子,一双白皙无暇的手拿过一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浸了水,又拧了拧,然后搓了一把江云楼的脸。
江云楼:“…………”
顾闲责怪道:“你这人,约你在长安见个面罢了,你就在马车里把自己冻成这个样子,我只能连夜带你回万花谷治病。”
江云楼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顾闲接着道:“风寒而已,吃几天药就好了,幸而没有引动你体内的寒毒,不然还要更加难受。”
他用帕子擦拭江云楼的手,一边擦一边道:“等你病好了,我再带你去长安玩。房子已经找好了,只是离你家有些远……”
江云楼张开嘴,发出一声沙哑的音节,顾闲便停下动作,耐心的问他:“怎么了?”
年轻的医者温文儒雅,正是江云楼记忆中的友人没错,江云楼却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顾、顾闲……”
他的嗓子沙哑极了,声音实在是不好听,他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艰难的开口询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闲轻轻一笑,似乎没有太在意江云楼异样的神情,只温声道:“你不记得了?我们约了在长安见面,结果那日长安下了场大雪,你的马车被堵在了路上,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受了冻,在马车上晕了过去。这里是万花谷。”
江云楼说:“不、不对!我去了锦朝,我明明去了锦朝……”
顾闲狐疑道:“锦朝?什么锦朝?”
江云楼心里一突,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力气,他猛然坐起来,用力握住顾闲的手腕,急切的问道:“东方呢?东方不败呢?!”
回应他的是顾闲逐渐凝重的神色。
顾闲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紧蹙,“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大师兄来。”
“顾闲!”江云楼不敢置信的吼道:“东方不败呢?!”
顾闲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
江云楼睁大了眼睛,他怔怔的看着顾闲不明所以的脸,忽有泪珠从眼眶滚落,他颓然的往床上一倒,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掏空了。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