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积薪问。
“呵呵,一位明境巫修罢了。”云澜抚摸着乌鸦的漆黑油亮的羽毛:“我的侍女,余真人您别见怪。”
余积薪说道:“有一位明境侍女,澜殿下您的魅力真是令人折服啊。”
云澜满意的点点头,他坐上马车,马车走动,队伍开始回城。
迎接队伍浩浩荡荡,阵型严整,下令回城时,也没有出任何乱子,有条不紊。
云澜看着余积薪,生起了一些攀比之心,便问道:“余真人,今日你看到了朕的随从,军容军纪,觉着与陈景辉比如何?”
不知不觉间,云澜已经开始用上了属于王的自称。
余积薪实话实说:“不如远甚。”
“哦?”云澜压住怒火,问道:“这如何说道?”
余积薪说道:“当军队聚集起来时,即使是乌合之众,也可以维持一个还算可以的阵型,军容军纪看起来和王道之师没有太大差别,但分散开,乌合之众就会违逆军纪,正如君子慎独一般,没有大部队和军官的监督,才看得出一支军队的军容军纪。”
“臣一路走来,路上见到了不少兰朝士兵的暴行,他们虽是殿下您的部队,但毕竟不是剑朝人,对剑朝百姓没有丝毫爱护之心,抢劫,强暴民女,桩桩件件,令人心痛啊。”
“臣以为,殿下当务之急,是要整顿军纪,官风,得到民众的支持。”
云澜听着,觉得非常刺耳,很不舒服。
云澜心想:“王道之师……哼,难道陈景辉的墨军就是王道之师,我的就是乌合之众?”
“我知道了,余真人您的教诲格外深刻啊。”云澜敷衍道。
余积薪对云澜有了一丝满意,至少这位王子看起来不是那种昏君,能够听进意见。
来到行宫处,云澜下了马车,颇为骄傲着向余积薪介绍眼前的宫殿:
“这一行宫,效仿古制,规格严整,我特意请来了懂宫殿建筑的墨修指导建造。”
云澜说着,内心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陈景辉的宫殿,和我的如何比?”
余积薪看着这华美的宫殿,联想到一路所见老百姓的遭遇,内心越发疼痛起来,他说道:“殿下,若论宫殿,陈景辉不如你远甚。”
云澜微笑点头,正要说话,却听余积薪继续说道:
“陈景辉住营帐,战车,飞舟之内,即使停于城市,也随意住处,毫无讲究……臣以为,您该效仿于他,如今剑朝百姓生活艰难困苦,您却大兴土木,修建宫殿,这不得人心啊。”
云澜皱眉说道:“余真人这话就说过,朕修这宫殿,难道是为朕自己享受修的吗?不,是因为剑朝缺失真王太久,朕必须修筑宫殿,宣告正统归来,才能让百姓信服。”
余积薪点点头:“原来如此,是臣狭隘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他也觉得有道理,在余积薪心里,云烙风的继承人——哪怕只是有血脉关系的血亲,也不该是贪恋享受之人,云澜的说法才合理。
毕竟有陈景辉珠玉在前,余积薪对于云澜潜意识的要求,也格外挑剔了起来。
云澜看到余积薪认错,才好受了一些,他笑道:“余真人,里面请,朕特意为你设下了豪华宴会为你接风洗尘,还请到了其他剑朝的明境,你们可以叙叙旧,多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