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装的!
一开始被打懵了,有剑没力气砍、有弓没力气射,也算是人之常情。
但在适应了战争节奏之后,这些得到过操练,且列装了少府所产制式装备的守军将士们,就已经有了些强军的雏形。
反观吴楚叛军,说是五十万大军,但其中有十几万人,都是一路上沿途裹挟的民夫;
还有十万,是楚王刘戊抠抠搜搜凑出来,都不给配齐军械的乌合之众。
也就是刘濞的三十万吴国兵勉强能看,但也终归无法和长安朝堂花费十数年,砸重金武装起来的睢阳守军相提并论。
再加上守城一方,天然就具备更大的战略优势,以及周亚夫驻扎在昌邑的十万关中兵马,让吴王刘濞不得不分出近半兵力,时刻防备周亚夫从侧翼突入战场;
就更使得吴楚叛军的攻城进度,几乎是从抵达睢阳当日的顶峰,一路缓慢下滑。
到近两日,又出现了一个大的陡坡——就连睢阳的城门,叛军都已经有些摸不着了。
攻城不力,众将官本就有些低落,如今又听闻刘濞这番‘呢喃’,自更是愈发踌躇了起来。
这可咋办呐……
“周丘呢?”
“不是说周丘,自下邳得了三万兵马,一路北上,汇集足足十数万大军,兵临城阳国了吗?”
大将军田禄伯轻声一问,只惹得吴王刘濞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虽是道出了一则喜讯,语调中,却听不出丝毫喜悦。
“寡人的留侯,已经率军攻下了城阳国。”
“——一战而溃城阳中尉的军队,将那城阳王喜,逼到了王城莒邑偏安。”
“此刻,更自南向北攻打临淄,与西边的淄川、济南,东边的胶东、胶西,三面夹击齐王刘将闾。”
分明是一件喜事,吴王刘濞那莫名平淡——过分平淡的语调,却更惹得帐内众将摸不着头脑。
再怎么说,那周丘手里如今也是有十几万兵马,又一战而下城阳!
如此大喜,刘濞怎就如此淡然,甚至还隐隐有些忧虑?
刘濞没告诉帐内众人,也根本不会告诉众人的是:周丘那十万兵马,确实是在攻打齐王刘将闾的王都临淄;
但余下的济南淄川、胶东胶西四王——尤其是这四王中最值得刘濞重视,甚至曾亲自前去劝说‘一起举事’的胶东王刘雄渠,却生出了些变数。
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查探,又相隔太远,刘濞还无法百分百确定;
但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蛛丝马迹,刘濞也大概能推断:齐王刘将闾跳水,很可能并不是想做长安的忠臣,而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如当年入继大统的先帝那般,坐等吴楚主力攻下睢阳,而后再跳出来摘桃子。
如果不是这样,那刘濞实在无法理解济南、淄川、胶东、胶西四国对临淄的攻势,为何会在半个月前陡然减弱;
甚至已经从强攻,减弱到了近乎佯攻的程度……
“齐地那边,自有寡人的留侯去张目。”
“赵王遂多谋而寡断,将自己囚在了邯郸,虽不能指望其领兵来助,却也能将郦寄那一路锁死在邯郸。”
“但睢阳,只能靠我吴楚大军硬啃下来了。”
有意无意的春秋笔法,刘濞便将如今的糟糕处境粉饰了一番,也总算是让帐内这几十颗低下去的头颅,重新有了抬起的征兆。
见帐内氛围仍有些低沉,刘濞思虑片刻,便决定着手解决具体的问题。
“军中粮草、兵械可有不足?”
“楚地送来的冬衣,可都发到了将士们手中?”
听闻此言,负责大军后勤工作的楚王刘戊抬起头,面色阴晴不定道:“粮草每五日送达一批,暂无短缺。”
“彭城囤积的粮草,还够大军三月之用。”
“三月之后,便要仰赖吴王从广陵调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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