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州之民,多是当年陈硕真起事之兵的家属后裔,其中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信仰天阴神女之民。
信仰传播之下,婺州之民不知道有多少成了天阴教徒。
他们在婺州的基础广泛到了李绚想都不敢想的地步,这才是他这一行最大的难题。
杜必兴在诸暨多年,来敬业的资助也是他能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所以来敬业推荐李绚,他便来了。
官船缓缓的靠岸,一个身穿灰色长衫,面色清隽,短须轻扬,气质儒雅,神态谦和,但眼神明亮的魁伟中年人,牵着马匹上了官船,官船立刻离岸。
「小子李绚,见过先生!」李绚对着将马绳交给千牛卫的杜必兴诚挚拱手。
「王爷客气了!」杜必兴面色平静,神态从容的回礼。
只是他神色虽然温和,但眼神中带着一丝血丝,脸上能看出清晰的疲惫。
身上虽然虽然干净整洁,但是风尘仆仆的味道,却是扑面而来。
李绚心里有些疑惑,杜必兴这是从哪里刚刚归来的?
「先生请进。」李绚赶紧让开位置,将杜必兴引进船舱之中。
船舱之中正在研究案情的王勃和余泽,立刻站起来,也不用李绚介绍,两人拱手道:「见过杜先生。」
「见过二位。」杜必兴非常客气的朝着王勃和余泽回礼,不卑不亢。
李绚站在一旁,赶紧介绍道:「先生,这位是王府余修撰,这位是王子安先生,与令族弟杜审言是至交,数月之前,令弟前往蜀中任职,子安先生还曾写诗相送。」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杜必兴感慨一声,看着王勃,神色动容,又有些好笑的说道:「光此一诗,五弟浑身的傲气都要被打掉三分,当浮一大白。」
王勃神色真挚的说道:「先生过誉了,勃与必简兄多年旧识,彼此敬佩,视若知己,临别相送,感慨不已。」
「子安贤弟真挚人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杜必兴转身看向李绚,点头,赞叹的说道:「当初听闻王爷那句「天下谁人不识君」,在下便知王爷与子安先生相合之意,此番东来,子安贤弟必能大展宏图,建功立业。」
「若说这天下间,在诗文一道上,真正令本王佩服的人不多,子安是一位,还有便是令弟必简先生。」李绚将敏感话题扯了回来,脸色赞叹的说道:「「吾文章当得屈宋作衙官,吾笔当得王羲之北面」,此等豪放之情,天下少有。」
「衙内屈宋,羲之北面,王爷不骂他狂妄就不错了。」杜必兴忍不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屈宋,屈原和宋玉;吾文章当得屈宋作衙官,我的文章使屈原、宋玉成为部下。
北面,弟子行礼之处;吾笔当得王羲之北面,我的书法让王羲之也成为学生。
「必简兄那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王勃摇摇头,说道:「在长安时,勃与骆三郎,郑七郎,宋大郎,与之相交,皆感钦佩。」
骆三郎便是骆宾王,出身婺州的骆宾王。
郑七郎是郑益,上元二年科举魁首,新科状元。
宋大郎是宋之问,上元二年科举进士,新科进士。
李绚一旁听着两人寒暄,心念闪过,郑益倒也罢了,荥阳郑氏出身,宋之问便是曾经被刘仁轨考察过,但最后因为诗词轻浮而放弃的孙婿人选。
至于杜审言,唐代第一狂人。
其后才是四明狂客贺知章和诗仙李白,这一点,二人皆是认可。
「衙内屈宋,羲之北面」,只是其一罢了。
当初长安送行,当着王勃,骆宾王,郑益,宋之问等人的面,直接开口说出了「我与长安一日,便压尔等一头」的话。z.br>
狂妄之情可见一斑。
李绚听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