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杭在瞬间如被雷击。
他聪明机警之极,眼见约好的人临时有事,已是心中起疑,少妇支走许掌柜后更加谨慎,连喝茶也以衣袖遮住,借机将茶水尽数倒入手帕。
后来跟着少妇亦步亦趋,以避开随时可能到来的机关暗器,或在危急时好将她当作人质脱险。
他无论如何没料到,这少妇本身才是个陷井。
十七岁的大金皇子见多识广,到底未经历过男女情事,突然间被美艳妇人投怀送抱,温香软玉满怀,再听她柔情款款的呼唤,竟不由自主地呆住了。
“大胆贱妇,果然红杏出墙,背地里与小白脸私通。”男子愤怒的声音由远而近,转眼便到了花厅前。
远远地,几个仆人好奇地张望,相互询问,却到底不敢走得太近。
叶家杭如梦初醒,匆忙推开怀中少妇,转眼即见个须发斑白的锦衣男子满面怒容地冲进门,他的后面,紧随着个侍卫打扮的佩剑青年。
那锦衣男子不容分说,对着小白脸就劈头盖脸地一番拳脚。
叶家杭听他似乎是这少妇的丈夫――向贤居的主人,也不还手,一边避开他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试图澄清:“员外住手,请听小可一言。”
锦衣男子用尽全力却连小白脸的衣角也沾不上,怒火更炽:“原来还是个会家子,难怪到我徐氏作乱。”咬咬牙便抽出长剑开始砍杀。
“员外不可。”说到迟,那时快,侍卫急步上前,左手拦住徐员外,右手却出人意料地,向他胸口猛然地,一剑捅去。
徐员外惨呼一声,长剑落地,双掌下意识地捂着前胸,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侍卫:“你,你。”话音未落,人已前仆倒地。
少妇凄厉的尖叫中,侍卫连剑带人地冲向震惊不已的叶家杭:“你这见色起意,害我东家的凶徒,纳命来。”
他的武功显然在徐员外之上,剑刚出鞘,已织起一遍森寒雪亮的杀气。
与此同时,一柄刀,漆黑,没有反光,带起阴冷的风,从少妇的纤纤玉手,刺向他的后心。
电光火石间,叶家杭身形微动,一把托起那侍卫的手腕,剑锋走偏,堪堪贴着少妇的头顶滑过,但少妇那一刀,却毫无阻拦地刺进了侍卫的腹部。
叶家杭接着一肘打在少妇肩头,直接将她打得飞起,砰地一声摔倒在绣墩,少妇在痛喊中失声惊呼:“你,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武功”
“不知我是谁,便想害我性命不知我是谁,便要栽赃嫁祸于我你们,可恶,当诛。”叶家杭恨恨地拍着案几,一屁股坐在摇椅,大声质问。
少妇见侍卫踉跄着倒地,鲜红的血不断地从腹部流出,忙挣扎过去,撕下衣袖为他包扎,那侍卫却眼珠不错地望着她,眼神炽热而痛苦。
叶家杭伸开长腿,冷笑:“原来奸情在此,恶妇谋杀亲夫,刁奴背主弃义,畜牲不如。嗯,许掌柜为何共谋老实交待,你等何人受何人指使”
眼见少妇埋头料理伤口,侍卫也恍若未闻,叶家杭气得猛窜过去,双手一拧一错,只听咔嚓一声,侍卫的胳膊已被从肩头卸下。
伤上加伤,那侍卫痛得满头是汗,却依然倔强地沉默不语。
窗外的风带起满园的花香,吹散了室内浓重的血腥味,也吹散了少年因愤怒而发热的思绪。
他们布下这一局,是算准我们会来游孔庙,算准我会到书画斋拾漏捡缺,算准我会因阿娘信佛来求观音图,甚至算准我缺乏应对女人的经验。
夜色在悄悄地降临,风忽然变冷,叶家杭心中冰凉:此人知我底细,思虑周全,行事环环相扣,老大,老大果然出手了。
既然是他,这张网一定织得细密,想逃怕是不容易,哼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如何对付我。
想到此处的少年反而冷静下来,斜依在靠背,抱臂而问:“你们不说,我来说,安排我来背这杀人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