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起来了,上班。”“??”今天就上班么?不是说有一个月的休整期吗?早上六点,迷迷糊糊的我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就被姐夫的催促声吵醒。努力地睁开眼睛,意识渐渐地回归本体,这才意识到我现在已经不在家里了。现在,我在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城市里,在它的一个角落中的房间里,被人叫醒。“哈哈哈哈”让你熟悉熟悉上班时间,每天这个时候都已经出去干活了,今天和我们一起出去买东西吧,顺便熟悉一下工地情况。”听到姐夫的调侃,我也只好无奈地起来穿衣服,昨夜的旅途劳累尚未过去,加上浓浓的饥饿感,实在也没办法继续入睡了。
工地里只为工人们提供住宿的地方,不管吃饭。他们会设立食堂,各个工种的工人可以去食堂买饭。事实上也只能去食堂买饭,我们属于楼宇的建设者,在尚未建好之前,项目周边都是荒地,有钱都没有地方去花。常年在工地生活的人们,会自己买一个电锅,偶尔自己做饭,但是要偷着做,施工方怕引起电路隐患,所以禁止自己起火。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政策,都会有一些例外的存在,去食堂点好一点的菜,花费比较昂贵,便宜的又不好吃,为了省钱只能自己做饭。
这样的现象在工地里一点也不新鲜,项目方也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较真儿。当上面有检查的,会提前给出信号,收好自己的炊具,不要给他们惹麻烦就行了。我所在的这间房间,一共住着八个人,两对儿夫妻和四个男人。一对儿是我的堂姐和姐夫,另外一对就是在车站见过的年轻夫妻,睡在我下铺的人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对面床上的两位,年龄大约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其中一个是当过兵的,所有人的床铺都很凌乱,只有他将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儿,放在了床头。床单儿整洁无褶皱,在这样的环境里,想不发现他的特殊都很难。
这种男女混住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经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他们两家的床前拉上了一道帘子,就算是保护了自己的隐私了。但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有了等于没有,无论是两个人的悄悄话,还是一些亲密动作,基本上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在他们两家的商铺没有人住,要不然就更热闹了,那样的场面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其实也很好理解,在工地里面的夫妻都是农村出身,女人结了婚以后,就退去了娇羞的外衣。这不是他们不在意礼义廉耻,是在特殊环境下的一种无奈。能到工地里谋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是三十多岁以上的,对于男女之事,大家都是过来人,所以尽管知道毫无隐私,也只能那样将就了。
一个女人能够陪着自己的男人进入工地,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还要照顾男人的起居,多么伟大的举动啊。没有任何矫揉造作,没有一点隐私的情况下,依然愿意陪伴在其左右,对于女人来说,真的牺牲了太多太多。工地里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会歧视这些女人,尽管体力上他们可能不如男人,但就是因为女人没有男人的体力,却和所有男人做着一样苦累的工作,值得所有人对她们高看一眼。
我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听着他们闲聊,很少插言。从回忆过年的花费,一直聊到了工地现状,氛围非常轻松愉悦。时不时的欢笑声渐渐地感染了我,冲淡了我对家的怀念,也逐渐让我接受了现实。这里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就这样回去,实在是太过丢人,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传我的笑话,认为我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在农村,“不能吃苦的人”往往代表着“废物”,干啥啥不行,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够让人家这么说我呢?
用姐夫的手机给家里报个平安,通话很简短,只是一句“我到了不用惦念”便结束了通话。拿着人家的手机,跨省长途漫游,不敢多说。如今自己已经出来工作,手机将是必不可少的通讯工具,购买手机迫在眉睫。想想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