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岭之间,拖着他虽是累赘,但以其不错的侦查效用,寻一安全之地将他放下,还是不难的。
他下意识抬手一抹,欲查看傀儡侦查留影记录,但下一瞬间,源于神魂深处的难言刺痛,瞬间便将他拉回现实。
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对世俗凡人而言,都是极为容易之事,但对此时的他而言,却依旧难若登天。
能力敌元婴的魔傀军阵,他一介初入金丹硬扛百丈古戈两击……
堪称壮举!
代价……
很大很大。
楚牧极其勉强的调动一丝神识,感知着周身精气神的存在。
力扛两击之下,肉躯之近乎泯灭。
经脉破碎,丹田受损,精血干涸,就连那一枚性命相交的金丹,都呈现出了丝丝缕缕的裂痕。
唯一的庆幸,或许就是……这条命还在!
怔怔瘫倒许久,楚牧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调动神识入识海,识海近乎好喝,暗淡神魂之上,错综复杂的魔纹烙印遍布其上。
这些魔纹烙印,就好似有生命一般,还在飞速的朝着神魂各处蔓延。
刀意之锋锐依旧明亮璀璨,似是对魔纹烙印入侵的本能不喜,识海之间,刀意之刃不时颤动,丝丝缕缕的锋锐弥漫,似要将魔纹烙印斩灭,但最终,又难落于实处。
楚牧艰难抬手,一丝法力涌动之间,似也可察丝丝缕缕的真魔之气流转。
“所以,这个诅咒是……魔化?”
楚牧难掩疲惫,略有猜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口浊气吐出,摸出数枚疗伤丹药服下后,眼眸缓缓闭上,难忍疲惫,似又将陷入一场昏睡之中。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数天时间过去。
待到第六天,他才再度苏醒。
眼眸睁开,油尽灯枯的身躯,似才终于恢复了几分气力。
相较于他金丹境的修为,这几分气力,确实微不足道。
但较之这糜烂伤势,这几分微不足道,也能勉强让他可以动弹一下,调动几分微不足道的精气神。
“嗬……”
他强忍着难言剧痛,撑起身子靠于洞壁而坐,又服下数枚疗伤丹药,一抹神识入识海丹田,炼操纵着丹药药力于周身流转,蕴养着一身糜烂伤势。
日升日落,转眼间,又是十数时间过去。
一直到第十六天,靠坐于山洞角落的楚牧,才缓缓睁开眼眸。
眸中血丝尚存,瞳孔之中,若隐若现的魔纹缭绕,眸中清明,似都被干扰紊乱。
他微闭眼眸片刻,再缓缓睁开,眸中锋锐犹存,那若隐若现的魔纹,在这抹锋锐之下,似也被镇压封禁。
他缓缓伸出手臂,掀开破烂衣袖,手臂之上,近乎惊悚的鳞片纹路顺着手臂延伸,已是占据了大半只手臂,且还在向身躯继续侵蚀蔓延着。
“寄生不成……就演变成了魔化嘛……”
楚牧眉头微皱,原本的魔化猜测,已很是清晰。
很是显然,那魔域之心中残留的魔主残魂,要么就是当年魔主陨落之后做的手脚,要么,就是漫长岁月下,那一抹残魂产生了某些异变。
炼化魔域之心者,必然遭魔魂反噬。
这几乎就等于是一种寄生诅咒。
他每杀一尊魔魂借魔域天地之力演化的魔物,他就得承受一份魔魂的反噬诅咒。
这种诅咒反噬,累计之下,便等于是将原本烙印于魔域之心的魔主残魂,从魔域之心,寄生到了他的身上。
若正常情况,此等寄生,恐怕就会演变成夺舍,转生这类诡异变化。
但他刀意纯粹,神智稳固。
此等魔魂反噬,纵使再恐怖,也改变不了一抹残魂的本质。
区区一抹残魂,在入他识海之后,就被刀意破灭魔性,只留下本身近乎根深蒂固的魔化诅咒,近乎本能一般,时刻不停的蛊惑他堕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