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折磨。”
太子等众人对他的欺负、侮辱,那不过只是对尊严、对身体践踏。
“真正的痛苦,是夜深人静之时、在你运筹帷幄之时,身边无一人能懂、无一人能说。”
林隽武艺高强,却不懂权谋。
惜美人待他好,却唯唯诺诺。
帝长渊只知自己要走的、是一条漫长的、艰苦的、无人敢走的路。
无数个夜里,都是自己在深思、斟酌、琢磨,是他自己在殚精竭虑披荆斩棘。
有时想问谁,可身边无人能问。
想说话,身边无人能说。
帝长渊目光落在马背上的女子身上,一向清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唯有遇她,是棋逢对手,得遇知己良人。”
“此生,若能得她相伴,许是我帝长渊最大之奢望。”
林隽狠狠怔住。
主子一向最在意的,是大业。
最奢望之事,亦是大业。
可不知不觉间,这女子已在主子心中占据如此大位置……
林隽心中很不好受,但也懂了。
“林隽明白了。只是属下亦可带着她一起陪同主子,即便是死,属下也护她周全!”
帝长渊目光还是落向他:“林隽,我不容许她有丝毫闪失,也不会让她置身险地,你可懂?”
林隽看着帝长渊那深邃的瞳眸,从未在其中看到过那般的在意。
他终究是拱手:“属下明白!
她生,属下生,她亡,属下亡!”
林隽重重行了个礼,翻身上马。
帝长渊看着他,目光无比沉重:
“林隽,我身边只有你了。”
他的嗓音里是信任,亦有珍惜。
将如此重要之人托付给林隽,因为林隽亦是他最信任之人。
林隽凝视帝长渊的眼睛,应下:“属下定不辱使命!”
他一甩缰绳,“哒哒哒”,马匹瞬间疾驰入那深邃不见人影的山林。
帝长渊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这才转身开始安排。
他快速砍了一大片树杈,拿着那树枝扫在地上。
一路扫,扫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总算把这段路上、林隽马匹行驶过的脚印,清除得干干净净。
尔后、
他在山林里找了一些其他物事做准备。
进入山洞时,他双手已染满鲜血。
但他就用那染血的双手,将那些软树枝缠绕,捆成一个人的形状,再为其穿上云惊凰黑色的外衫、鞋子。
高坐马上时,帝长渊马前趴着一个人,在这夜色里看来,完全看不出任何伪造之痕迹。
可还没策马奔走,“哒哒哒!”
恢弘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是傅司霆、傅云燃带着10名黑阎王、几百精兵追来了!
他们找到了马,还冒雨疾行,一个个全身被淋得湿透。
不过个个神色坚硬,目光熠熠。
傅云燃第一个看到远处的帝长渊,也看到黑暗中马上趴着的那人时,眸色顿紧。
“在那儿!”
他策马快速去追。
一批将士快速跟上。
帝长渊亦一甩缰绳,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傅司霆倒是在黑暗中,确定了下马上的身形。
的确是帝长渊本人。
但他皱了皱眉。
帝长渊身边跟了林隽,林隽竟不见了。
不过、擒贼先擒王。
即便真是帝长渊的计策又如何?
抓住帝长渊,一个林隽又能翻起什么浪子。
傅司霆亦一甩缰绳,跟上众人前去追帝长渊。
帝长渊回头看了眼。
呵,他算对了。
傅司霆即便有所怀疑,依旧会来抓他。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