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凌乱。
帝懿大手抬起,为她整理发丝,问:
“何事忙这么晚?”
“没什么,就是我妹妹云初鹭回来了,我有些担心她单纯被骗,所以去请镇南军安排人暗中保护。”云惊凰如实相告。
在帝懿眼中,这些只是小事。
他叮嘱:“以后有事交给苍伐,不必过于疲惫。”
云惊凰神色更是惊诧。
阿懿竟然是在关心她了么?
阿懿终于知道关心她了!
帝懿目光又落在她身上,“龙御山之行,可有何感想?”
云惊凰蹙了蹙眉。
龙御山?
那一日出了那么多兵家之事,但帝懿显然问得不是这个。
帝懿一向没有和她商议兵事朝政的习惯,不想让她担忧。
那就是……
云惊凰眸色一亮:“阿懿是想问,那日那么多人嘲讽阿懿,甚至嘲讽我嫁给个瘫痪之人。
阿懿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在乎?会不会嫌弃你?”
那么多人侮辱帝懿,帝懿终究是入心里去了?
今晚是担心她也会离开,会嫌弃他,所以一直不肯睡,就孤零零地等在这儿么……
帝懿没否认她的提问。
他的确想知晓,她当真不介意与一个残废同出同入?
若她心中另有所想,他可提前放她离开。
云惊凰却往他怀里一趴,抱住他道:
“阿懿想太多啦,什么也别想!
我就是自愿留在阿懿身边的,不论阿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
“那些人就算能站起来又如何?气度格局胸襟还比不上阿懿坐着呢!”
“不对,他们是连阿懿的一根头发丝儿也比不上!”
“阿懿安安心心休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忙碌了一天的云惊凰,手还落在帝懿肩膀上,轻轻拍抚着。
帝懿长眸微深,耳边尽是她的话回荡。
一个女子,就如此无缘无故赖在他身边,至死不渝?
逻辑不合。
而云惊凰安抚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许是和云初鹭提起前世的事,她睡得很不安宁。
她又做梦了。
梦到前世她将云初鹭关在柴房里,抓了好几条蛇丢进去。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云初鹭吓得失声尖叫,瑟瑟发抖。
可她还在窗外笑得前俯后仰,满是畅快。
她还去酒馆喝茶,逢人就说:
“云初鹭的确是大夫人红杏出墙生的孩子!就是个贱人!野种!
她这样的人不配嫁给宋公子,我妹妹云莲儿才配!”
画面转动,她又看到云初鹭无数次在黑暗中,或是准备了一条白绫,或是站在井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无数次想要寻死……
“不……不要……”
云惊凰口中不断发出呢喃。
她想阻止梦境中的自己,想要结束那荒唐的一切。
可她怎么也动不了,全身如同被束缚者,动弹不得……
帝懿感觉到趴在身上的女子似是在挣扎。
垂眸间,女孩那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尽是难过、痛苦。
“云惊凰?”
他轻轻推了推她。
可云惊凰坠入梦魇得太沉,怎么也没清醒。
帝懿只能搂着她在床上躺下,为她覆盖上被褥。
云惊凰小小的身躯窝在帝懿怀里,身上已渗出薄汗。
可她还在做梦……她又梦到帝懿了……
梦到帝懿一次次哄她,解释,他外出只是办理政事,并非在外金屋藏娇。
可她不信,她将一堆东西砸向帝懿,还歇斯底里地吼着:
“我不会信你!你每次都是这么骗我!”
“除非你给我跪下!除非你跪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