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月悠哉地坐到裴常胜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公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裴常胜和他说话几乎咬牙切齿。明明二人之前在朝中井水不犯河水,可徐正月这厮自从来了江州后,就一直盯着他找麻烦。他现在真就是被疯狗咬上了,连睡觉都不得松懈。江州粮价下来之后,裴常胜难得地想和宁姨娘亲热一把,二人兴致正浓,自己的房门就被徐正月一脚踹开,吓得他立马交代了,至今快半月,他都没了那方面的兴致。“那也没有大将军早不是”徐正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裴常胜。他也不是没事做,江州现在百废待兴,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不过他们在前面再怎么努力,后面有一个拆台的也不行啊。于是,他主动接手了最难的工作——管住裴常胜。没办法,谁让他有兵呢。他虽然也带了人马来,但也不过五百人。不过好在,在挖了一段渠后,裴常胜手上的裴家军,几乎废了一半。毕竟没吃饱还要干一天的活实在太伤身了,他们这些裴家军大多都是新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整日就在军营里操练,实际耐力可能还比不上那些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的庄稼汉。“哼,公爷若是没事,可以去找公主找点事做。”裴常胜冷冷道,甩手出了棚子。徐正月微微挑眉,看裴常胜这态度,该是京里出了事。既然他那边出了事,肯定没有功夫再找麻烦了。他这几日也就不用盯着裴常胜了。徐正月起身往知州府衙而去,去找淑仪要点事做。说实话,徐正月很诧异,江州如今所有的事宜竟然都是淑仪在拿主意。他以为,她会好好做一个吉祥物公主,在看到江州的惨况后,吓得直哭。超乎他的想象,她不仅没哭,还和那些灾民们一起挖渠疏通河道。真的不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公主呢”徐正月在知州府衙逛了一圈,没看到淑仪的身影。“殿下带了几个师父去爬山了!”“爬山”“对,说是山上视线好,他们出去看地形去了。”徐正月微微诧异,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左秋雨寄回来的日报就有请示过皇上要不要趁机挖渠疏通河道,开凿运河。皇上看完找了几个大臣问了问,此事就搁置了,无他,国库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现在淑仪是想先斩后奏,直接将江州这块的运河挖出来吗那要消耗多大的人力物力!若是被人奏到皇上面前,淑仪吃不了兜着走!徐正月问了他们去了哪座山,便牵了一匹马朝那而去。江州城外有一座名叫扶摇的山,它的地势并不高,但在洪水来临之际,给江州的百姓们提供了一处可以避难的歇脚地。如今积水已经泄了,扶摇山在阳光下郁郁青青,充满生机。淑仪与几位师父爬上半山腰,眺望这大好的风景,随着视线开阔,淑仪觉得自己这么多天里憋闷的胸腔也舒展开了。她来江州赈灾的时候,有许多担心的东西。万一灾民太多不好安置怎么办万一粮食不够怎么办万一出现瘟疫怎么办诸如此类的压力压在她的心上,还好前来的大人们都与她一道,努力改变民生,如今的江州可算是稳定下来一些了。她虚心请教着几位师父有关水利的问题,仔细听几位专家的讨论。其实去年底他们就交了一张大致的运河走向图给她。这些人都是深研地理水利的专家,凭着自身的专业在走访江南一年后,他们交出了那张自认都很满意的图纸。可经过这次的江州夏涝后,他们又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出来查勘地形。“公主,宁国公找您。”淑仪抬首,徐正月在亲兵的带领下拾级而上,抬首间与淑仪对上视线,二人皆是一怔。“舅舅怎么来了”“过来看看你又要闯什么祸。”淑仪:“......”淑仪和几位专家说了几句,他们便自行去绘图了。跟着淑仪的紫苏自觉站得远远的,留足二人说话的空间。徐正月要比淑仪高上一个头多,站在她身边刚好替她挡去不少山风。淑仪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顾眺望远方。徐正月的目光也落在远处的大好河山上,看到天地广阔,连心都舒展了。“殿下是打算先斩后奏,将江州这段运河挖出来再说吗”淑仪丝毫不吃惊他能看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