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回过头,惊讶地看向来人,嘴巴都合不上了。慕长离却一脸淡然,转头看向来人,也不说话,只站着向他伸出手,“算我跟你借的,明日就还你。”萧云州挑眉,“明日你就能有钱了”“嗯。”“怎么有的”“去抄了慕家大夫人的屋子。”芙蓉吓得差点儿没昏过去,萧云州却觉得她的想法甚好,“需要帮忙吗”慕长离摇头,“小事,不劳烦阁下。”萧云州点点头,“好。”然后问医馆伙计,“多少银子”小伙计一看有人付账了,松了口气,赶紧道:“四两半。”跟在萧云州身后的北陆一脸惊讶:“才四两半你都没有慕家是真不拿你当一家人啊!”慕长离点点,“挺好的,我也没拿他们当一家人。”“那不还是你自己日子过得遭罪”“不遭罪啊!”慕长离说,“我如今住着慕府最好的院子,在我烧了大厨房之后,伙食也有了明显改善。刚才我还把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打了一顿,而且明儿抄了念卿院儿我就有钱了。我遭什么罪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小伙计接过银子,在他们身后关了门。萧云州开始看着慕长离这身衣裳不顺眼。“慕家没给你做衣裳”他伸手扯扯他的长袖子,一脸嫌弃。慕长离轻轻笑了下,“没娘的孩子,爹又不疼,哪来那么要求。这衣裳我觉得挺好了,至少比我刚回京时穿的那身不知道要贵多少倍。而且我祖母也叫身边的崔妈妈给我量尺寸了,就是做衣裳不是今儿量完明天就能穿上的,怎么也得几天。”她侧过头,眯眼看萧云州,“大半夜的,你在街上转悠什么”萧云州答:“十多年没回京城,总得对这里多熟悉熟悉。何况我如今兼着大理寺卿的位置,都说京城连发诡案,我就出来转转看能不能撞到什么东西。”慕长离听得直皱眉,“死了这条心吧!你杀人多,身上煞气太重,那些东西见着你就会远远躲开,撞不到你身上。”萧云州觉得她对这方面的事情似乎懂得一些,于是虚心请教:“那么请问,如何才能让我赶上一次诡案呢”慕长离不解,“不撞鬼心难受”这皇子是不是有病萧云州道:“一来好奇,二来我撞着了总比百姓撞着了要好。”慕长离想了想,问:“真想长长见识”他点头,“真想。”她于是吩咐芙蓉:“去刚刚那家店里,跟小伙计要一碗水。”然后再跟萧云州说,“来几个铜板吧!算是碗钱。”萧云州身上没有铜板,就给了芙蓉一块儿碎银子。芙蓉没舍得用银子买碗,硬是跟小伙计白要了来。慕长离把碗接过来,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两滴血在水中。萧云州看得直皱眉,“胳膊上伤还没好呢!怎么还咬自己”“不是你要见鬼么!”慕长离白了他一眼,“补血的药品记得明日给我送到长宁侯府去。”“好。”他认真点头,想了想,又指指芙蓉跟北陆说,“你送这位姑娘先回长宁侯府。”北陆一愣,“那殿下呢”“本王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不是,那二小姐呢”“本王亲自送她。”北陆懂了,“就是想支开我俩呗!懂。”说完,拉了芙蓉一把,“走吧姑娘,我送你回府。”芙蓉犹豫。慕长离把抓来的药塞给她,“回去连夜煎了,给芸香喝一碗。芸香这一夜就归你照顾。”北陆拽着芙蓉走了,慕长离把滴了血的水碗递到萧云州面前,“用这个洗眼睛。”萧云州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她不愿意多废话,直接用手沾水,往他眼睛上糊。萧云州不是那种荤素不忌之人,从小到大除了怡妃,他也没跟哪个女子过多接触过。西关那种地方,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战事不断,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谁有闲心想有的没的。就算是曾经尊贵如怡妃,在西关历经磨难之后,也早没了当初的皇妃气势。所以当慕长离的小手一下一下地划拉到他眼睛上时,他一瞬间竟有些恍惚,直到慕长离抹完了他还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想说慕长离的手指实在是没什么肉,太瘦了,全是骨头。但这话他没说出来,因为就在慕长离身后,有个人正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那是个男人,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