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瘟疫,她们明明是中了毒。”鹿鸣涧肯定道。
“中毒?!”众女和云喜皆是一怔。
叫症状最轻的一位女子坐下,鹿鸣涧催动养心诀,施展起章敛传授的万花谷绝学“清风垂露”,将混元真气分化为极为细密的丝丝缕缕,从女子的周身穴脉处仔细输入,探进她血脉和咽喉游走,将流于她体内的毒性真气找出并快速分解。
“清风垂露”对真气的控制力要求极高,先需要精细而缓慢,后需要迅猛而激烈,二者切换循环,故而整个过程都需要施术者非常小心,才能不伤及患者的身体。鹿鸣涧额头逐渐泌出汗水。
三炷香后,鹿鸣涧方睁开眼睛,撤回抵于女子身上的双手,拿出药箱中的针具,对其下了太素九针中有助于祛毒和恢复的“利针”。
施针结束,鹿鸣涧颇感疲惫,接过云喜递的杯子喝了口水,方道:“姑娘,你用力呼吸试试,可还会浑身疼痛、咽喉不畅?”
这女子也咬牙坚持了许久未动,任由鹿鸣涧的混元真气在自己体内乱闯,此时得令,方小心翼翼地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几息,她脸现惊喜交加之色,不敢置信般道:“我好了?我好了!”
诸女皆现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期待,本在墙角抱膝而坐的少女流下了眼泪,喃喃道:“我们有救了……我不用死了!”
云喜亦高兴非常,连声问鹿鸣涧“可敢确信”,得到了肯定答复后,他连忙组织乱哄哄起来的女子们。
“好在万花谷的混元真气在驱毒方面特为超拔,我也曾跟师父在这方面专门学习过。”鹿鸣涧思索道,“只是此毒古怪,不系寻常毒物所制,倒像是以毒性真气注入患者体内,伪装成了瘟疫的表征……”
云喜抱臂,手指有节律地敲着胳膊道:“这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鹿鸣涧若有所思,但只是摇头道:“那是你的事了。我先给这些姑娘解毒,这可能需要很久,也需要我非常多的精力,莫让人来扰我。”
云喜环视众女,拍拍手大声道:“既然不是会传染的瘟疫,我们也不用如此强行控制了。这屋子就留给陆姑娘和每次接受驱毒的百姓,其他人与我先到外间等候。”
鹿鸣涧道:“开窗通风,按时按量清淡饮食,莫要心急,我按照你们的中毒程度从最重者开始祛除,如中途有人突然情况恶化,派人来告知我就好。”
云喜安排姑娘们按照鹿鸣涧吩咐做了,在屋内、院中都洒了些鹿鸣涧调配的驱毒水,方退出去,只留下了她和两位躺床的少女。
鹿鸣涧耳力极好,知道那天策的军爷离开了去做事,云喜却是留在了屋外檐下,守着众女和她。她调息之后,待精力恢复得差不多,才复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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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十几位女子和车夫身上奇毒皆被鹿鸣涧所驱散。
她身心俱疲,但情态轻松。
虽阻止了姑娘们跪拜谢恩,但百姓们那种直白恳切的、感激涕零的目光,确实令鹿鸣涧心旌动摇,受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