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动的声响消失了,却并未觉疼痛,宁葭自指缝中觑了一眼,只见那条翠绿青蛇被一只竹箭射中脑袋,钉在了地上,滑长的身体还剧烈地扭动个不停。
又一箭飞来,正射在青蛇七寸之处,青蛇又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宁葭脸色煞白,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姑娘,你没事儿吧?”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道。
宁葭这才看到三尺开外站着一个皮肤黝黑、肩宽手粗、手执弓箭的布衫之人。
那人向她走了过来,口中道:“山中多有猛兽蛇虫,姑娘孤身行走,不怕危险吗?”
宁葭忙站起身来,向他施了一礼道:“多谢义士搭救。”
“一条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客气。”那人道。
他走得近些,宁葭看清他生得粗眉厚唇、满脸胡渣。
她一直在深宫之内,所见之人莫不是娇肌玉肤、整洁干净,这般粗糙之人,她哪里见过。
见他越走越近,不免心中慌乱,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人走至近处,将那条死了的青蛇一脚踢远,口中骂道:“不长眼的畜生。”
宁葭略低了头,也不敢看他。
“姑娘,看你一脸疲累的样子,我家就在这山中,离这里不远,不如跟我去休息一下。”那人向宁葭道。
“不、不用了。”宁葭轻声道。
“看你嘴唇干裂,去喝口水也好。我与母亲同住,她烧得一手好菜,可让姑娘填填肚子。”那人又道。
听他说起这个,宁葭立刻觉得口中干涩、饥肠辘辘,又更觉身上寒冷。
“请吧。”那人道。
“多谢义士。”宁葭施了一礼道。
“不用这么见外,我叫吴二。”那人道。
“吴、吴大哥。”宁葭道。
“这边走。”吴二道,说罢自己在前先走,宁葭迟疑一回,也跟了上去。
宁葭脚下发软,又不惯山路,好不辛苦。
吴二也便走得慢些,待她赶上来。
约莫走得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半山腰上两间小茅屋。
“娘。”吴二进了院门喊了一声。
“一大清早的,死哪儿去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即走出一个鬓边花白、皱纹深深的妇人来。
虽然年老些,但手脚都很健壮,看得出是常年劳作之人。
她本是一脸怒气,忽瞥见吴二身后多了个细皮嫩肉的姑娘,立刻换了笑脸道:“哟,这是来客人了,快,里边请。”
宁葭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便只默然施了一礼。
老妇人上前牵起宁葭一手,啧啧道:“姑娘不仅模样生得好,这皮肤更是白嫩。”
望着宁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
宁葭被她拿住手,收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低着头。
“娘,她大概是饿了,你给她做点东西吃吧。”吴二道。
“正好你昨日打的野兔刚刚收拾妥当,既然有贵客来,今日就做了它。”老妇人笑道,牵着宁葭进了屋,又道:“姑娘,你随便坐,饭菜很快就好。”
“多谢。”宁葭轻声道。
老妇人呵呵笑着出去了。
吴二端了一碗水进来,道:“姑娘,渴了吧,喝口水吧。”
宁葭忙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碗。
这不过是一只土陶制的碗,碗边上还有些分不清是什么的黑渍,宁葭干咽了一口口水,端起碗来,闭着眼睛喝了两口。
剩下的水不知该放哪里,就在手里端着。
吴二伸手接了过来,笑道:“你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便端了碗走了出去。
宁葭在屋内坐着,少了寒风,略觉暖了一些,身上疲倦,不知不觉靠在桌上睡着了。
迷梦中只见迟凛满身是血地向她走来,唤她道:“宁葭、宁葭……”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