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了乞丐婆子,也不要嫁给他的。”
“那你现下有何打算?方才我听见他说,要卖人。”安云桐脸色平静地说出了贺寡妇最害怕的事情。
也是,正正经经是安家血统的三姐弟,族里不也是说放弃就放弃了么?方才安九金话里的意思可就是把眼前这三姐弟,都卖掉的呢。而她呢?娘家不把她当女儿,婆家又没人了。可不就归于族里管制?到时候下场如何,恐怕还真的会如了安九金的意。
“我们走吧。”贺寡妇脸色惨白,似乎下一刻便要晕了过去,“不逃,就真的成了脚下的泥,谁都来踩一脚了。”
如果安家姐弟不愿意逃,那她就自己走。
“贺婶子,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先走一步到镇上,在镇上等你。免得让人起疑心。”安云桐低声道。分开走,总会降低些这些才狼虎豹的疑心的。
贺寡妇听罢,登时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说在前面……”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而安云桐则是微微点头,“快些。银钱最重要,两身衣裳足够。”
言罢,安云桐牵着弟弟妹妹就离开了贺寡妇家。而贺寡妇也转身飞快进了屋。不到一刻钟,贺寡妇便也背着一个小背篓出了门,还把门给锁上了。
贺寡妇很快就追上了安家姐弟。
虽然贺寡妇凭借一腔孤勇地想要离开村子,却是如无头苍蝇一样的,不知往哪里奔走。皆因她娘家也不是个好的,几年前将她半卖半嫁地送到村子里,嫁给那个身子羸弱的男人。去年她男人死后,娘家三番五次过来叫她过去相看人家,皆被她拒绝了。只因为他们帮她寻的夫家不是无担当,便是自私贪婪的。那样的人家,出嫁前便已体会到,如何能再去吃一遍那样的苦楚?
“你说,你要找先前那个人帮忙弄那个路引?”贺寡妇在差不多到镇上的地方就赶上了安家姐弟,得知了安云桐的打算,很是惊奇地看着安云桐,“人家会乐意?”
“乐不乐意,都得试试。如果不能,我……”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用玉佩换路引,她没有提及。
日头爬上山头时,他们一行四人才走到了县城。
看着不甚宏伟的城墙,安云桐不懂,这里怎么就把爹爹困住了呢?若是爹爹、娘亲还在,安氏一族,岂敢如此对待自己姐弟三人?
安云桐领着人,走到县城周举人宅子外面。
她的前未婚夫,便是在周举人这里读书的。以前她要找骆宾,便是来这里寻人。门房可是认得她的。以前,他可是一口一个安家大小姐,安家大姑娘的喊她,如今……
给了门房几个铜板,门房上下打量了一下安云桐,笑了,“姑娘,我们书院里,都是些秀才公。往后可是有大出息的,哪能让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就能见的?”
“你……”暴脾气的安云禾登时气红了眼,想伸手指责,却是在看到姐姐的脸色时,紧紧握住了拳头,避免自己说话太过了,惹得人家不高兴,那倒霉的还是自个儿。算了,她忍,忍得一时,利于跑路。
那个门房此时看着很不服气的安云禾,冷笑将七八个铜板一把撒到路上,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安云桐一行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小门房心胸如此小的,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不想接受这些小恩小惠来帮他们传话。
安云桐顾不得去捡铜板,抬脚就往门房走过去,又从荷包里取出了一小块银子,约莫一两的样子,“舍妹年幼,不知深浅,还望这位大哥原谅则个,帮我们传个话。”
门房冷嗤一声,抱着手臂觑了一眼那银子,歪着嘴巴不说话。
见安云桐还在求情,惹得周围的人鄙夷地笑了,还上下打量着安云桐他们。
门房见安云桐他们被指点了好一会了,才拍开安云桐的手,那银子也应声而落,滚在石板路上铿锵而耳,如刀声一样,扎进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