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许清妍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气定神闲,实则神识早就跟着陈嬷嬷和白薇去了。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她瞧的一清二楚,对于白薇能时刻保持警惕心的行为,暗暗点了赞。
“郡主。“门外白薇拉着李嫣匆匆赶来了。
见着许清妍,李嫣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就像外面受了欺负了的孩子见到家长一样”郡主。“
一张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许清妍赶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惊讶道:“怎么了这是,李家主不是说你是自愿回来跟家人团聚的嘛,怎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说,谁欺负你了。“说着,又转向李为民道:”李家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为民也不知内情,闻言忙道:“这个....肯定是误会。“说着,一脸欣喜的看着李嫣道:”几年没见,嫣儿都成大姑娘了,来,告诉爹,是不是府里的下人怠慢你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慈祥的男人,李嫣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是庶出,亲娘是通房丫头提上来的姨娘,因为从小跟她爹一起长大的情份,倒是颇受她爹看重,只是主母李夫人极为善妒,只要她爹一给她们母女好脸色,回头便会找个由头发作她们。
她爹常在外宅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内宅又都是大夫人说了算,她们母女便一直小心谨慎的生活在大夫人的压迫下。
后来她爹生意越来越忙,来后院的日子就越来越少,对她们母女的心思也淡了起来。
大夫人见她爹基本上都不怎么过问她们了,便起了心思,在一个午后栽脏她娘偷了她的东西,然后以偷盗罪想发卖了她娘。
她娘拒不认罪也不肯走,为表清白,便一头撞死在了后院的门柱上。
那年她八岁。
亲眼见证亲娘死在面前,那一个月她日日夜夜都会做噩梦。
后来,许是她娘的死惊动了她爹,她爹从那时起又开始关注她了,也许是对她娘的死心存愧疚,她爹开始想方设法的补偿她,对她比嫡出的二妹李悠还要关心几分。
这样一来,无疑又碍了大夫人的眼,不过那段时间大夫人倒没有对她发难,她当时还以为是她爹说了什么。
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后来她才想明白,大夫人那叫蛰伏不出,就等着敌人松懈时,再冲上去一击致命。
而且在这期间,她曾多次听着她当面跟她爹哭诉,说是她没有管理好后院,早知王姨娘如此烈性,就应该等老爷回来再处置的
时间长了,她爹又被迷惑了,只当大夫人真的后悔愧疚,渐渐的又开始把她的事情交给大夫人打理,把重心转移到了生意上。
一开始大夫人也确实做的不错,事事做的让她爹挑不出理来,渐渐的他爹便对她完全放了心,基本上不怎么管后院的事了。
就这样,她又回到了每天生活在大夫人的阴影下的日子,处处小心,谨慎提防。
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两年后的一个雨天,一盏燕窝让十岁稚龄的她毁了容。
伤心过后,她也曾想过,若是能因祸得福让她爹又重新关注她也是好事,可她想错了,她爹在得知她毁容并再难恢复后,只交待大夫人好生照顾她,便再也没去后院见过她。
他这不重视的态度,让大夫人心里的恶念再度燃起。
偶然间的一天,她在假山后散步,却无意间听到陈嬷嬷跟人说话,竟然打算让人领着她出去,然后装作走丢的样子把她卖给人牙子,并且还吩咐要卖得远远的。
听到这个消息,她顿时感觉天都黑了,惊慌失措的跑回房间,蒙着被子哭了一下午。可冷静下来后,她觉得不能这样由,她必须反抗。
可她当时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她爹,可是那几天,无论她想什么办法,都出不了后院,也没能见着她爹。
焦急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便到了陈嬷嬷和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