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词握着糙面馒头,自我安慰,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逃跑的事,含泪下嘴。
有一间帐篷供浣衣女居住。
夜里风大,林清词是新来的,穿的又破又脏,脸上也是黑乎乎的,邋里邋遢的模样被众人嫌弃,排挤她到最外面挡风,正好方便她借布档的缝隙处朝外看。
因着天色暗了,戒备加强,附近全是巡逻的士卒,手里还拿着兵器。
她根本逃不掉。
怎么办?
难道真要坐以待毙吗?
好不甘心啊。
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林清词吓了一声回头,对上那黑脸妇人的面容:“丫头,老身劝你老实点,别想着逃跑的事,你是个聪明的,该能预料到被捉住的后果。”
林清词急忙解释:“阿婶,我只是瞅一瞅外面而已。”
“你识时务最好。”黑脸妇人回到自己的铺位歇息。
林清词也躺了下来,二十年拉下的体力活,今天一天全给补上了。
她此时好累又好困,满屋子的汗馊味时不时飘进鼻尖,熏得她脑子都快炸了。
默默将抓她的人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将要睡着,外面一阵阵悦耳的丝乐声,隐隐约约回响在耳边。
浣衣女们接二连三坐起来,讨论外面的宴会场景。
黑脸妇人又来到林清词身边,拉着她出去。
走至一处人少的地方,避至帐篷后才止步,低声相劝:“丫头,今日这场宴席听说是为了三皇子接风洗尘设的,你真的不要试试吗?三皇子的身份尊贵,你若真能入了他的眼,留在他身边做个侍妾,也比那大户人家的正经夫人强啊。”
林清词实在厌烦这婆子,跟个皮条的似的。
黑脸妇人又道:“丫头,老身这都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就你这容貌、身段,就算放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做事又懂得把握分寸,老身相信只要你肯用手段,绝对能拿捏三皇子,营地的将军都三四十了,个个有家室。而三皇子不一样,同你年纪相仿,又尚未成婚,跟你正合适啊。”
林清词扫了眼异想天开的妇人。
先不提三皇子是不是那只鸟。
即便人家真看上她,最多也只是玩玩而已。
何况她已经不是完璧了。
一旦被发现,估计能当场将她的脖子给拧下来,借口道:“不瞒阿婶,小女没见过世面,担心见到皇子威仪吓破胆儿失了方寸。”
“老身有法子,舞姬那儿有助兴的药,我拿来你弄成粉末藏到袖子里。混入三皇子就寝的帐篷,趁着他不注意让他吸入,届时他急着跟你......”妇人说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
林清词听得心惊。
这婆子能随口谋划出这样一个下三滥的招儿,指不定忽悠了多少姑娘跳火坑。
想想她还要在这营地求生,不能一再忤逆此人。
只能点头同意,不忘曲意逢迎:“阿婶,小女的将来就靠您了。”
黑脸妇人高兴极了:“你别乱走,在这儿等着老身。”
林清词嗯了一声,左右观望。
贼婆子不晓得是什么来头,巡逻的卫队看到她竟然不上前检查。
四下无人,是走出去死还是去三皇子那苟延残喘?
正犹疑不决之时,一只粗糙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是我,跟我走。”
林清词眼睛眨了两下,声音干净,不掺杂一丝杂音,十分好听,但显然不是叶少卿的。
谁还会来救她?不会是想哄她清白的登徒子吧?抬腿踩上他的脚背:“救!唔!”
“死丫头!两年不见,二哥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你这幅鬼样子,我可是一眼认出你。”林清元压低声音,又气又怒。
林清词:“......”
她回眸,凭着微弱的光亮看向来人,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