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颜的世界里一片轰鸣,只剩下这一句话在她脑海中不停地盘旋。
再之后的一切,就仿佛是一部黑白色的悲剧默片,一点点将她逼入死亡的绝境,直到她在那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出租房里,用锋利的刀刃亲手划开了自己右手手腕的动脉血管。
就在她气绝意识离体的那一刹那,突然之间,有许多陌生的画面碎片出现在了她的意识眼前——
一封经过再三犹豫之后还是被点击发送出去的邮件;一张个浑身插满管子,因为抢救无效而被盖上了白布推进太平间的少年;一个中年男人留下一封遗书后从二十多层高的高楼上一跃而下,被摔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还有秦隽面对镜头面记者犀利问话时严肃的脸色;他日日忙到深夜才归家时那满脸的疲惫;他带着几个助理、秘书在机场登上前往m国的飞机……
最后一个画面停留秦隽匆匆来到一个机场,现场买来一张仅剩最后一班前往华国的中转地的机票,然后行色匆匆地走上了登机桥。
……
陈禾颜一个惊醒,一下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淋漓。
她浑身都还在发抖,想抬手去摸一把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来,手腕上那一阵一阵被利刃不断割磨的强烈痛意慢慢地沿着手臂蹿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了!
王一涛,她知道这个王一涛是谁了!
……
夜幕之中,一阵汽车灯光扫过,一辆汽车缓缓驶入别墅的小花园里。
车子停稳后,秦隽从后座推门而下。
因为现在正是晚秋过度初冬的时候,所以天也黑的早,家里一楼此时早已灯火通明,但他抬头望一眼,二楼的卧房还是暗着的。
他推开家门走进去,首先第一个出来迎接他的是门口疯狂摇尾巴的大白和它脚边的两只串串崽儿。
“先生回来了啊。”于阿姨听到动静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接过秦隽手里的文件公文包。
秦隽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朝里面张望,并没有发现老婆的身影,于是问于阿姨,“颜颜呢?我看楼上没亮灯,还睡着?”
于阿姨回答:“应该还睡着,下午两点半左右上去睡的,我去看过一次,也没醒,现在应该还睡着,正打算这边菜出来就上去叫她起床。”
秦隽进了屋后径直朝楼梯走去,“我去叫她起床。”
秦隽走上楼梯,来到他们的卧房门口,握住门把手一转轻轻推门探身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黑暗,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都在,就听见了几声破碎细微的痛苦呜咽声在黑暗中响起。
秦隽反应极快,伸手去摸手边的墙壁,摁亮了一盏光线柔和的灯。
视线顿时明亮起来,抬眼看去,就见床上的人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屈膝坐在床上,身体蜷缩,脸贴着膝盖上,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秦隽心下一惊,赶紧大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来,强行放低了声音,“颜颜?颜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禾颜埋脸于膝盖上,听到这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她看着面前男人的脸,那熟悉的轮廓眉眼,仿佛已经隔了一生一世。
张开手,一个探身朝秦隽扑过去,扑进他的怀中,陈禾颜也顾不得还在发痛的右手手腕,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秦隽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往后仰了仰,但很快就稳住了,扶稳了她的身体就任由她这么抱着自己,他能从她搂他脖子的那个力道感受到她的惶恐和不安。
“颜颜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去一趟医院?”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