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看向那刚刚贬低了她又来夸她的小可怜,突然问他一句:“白兄羡慕他什么?”
白离思忖片刻,轻叹一声回道:“大概是,羡慕他雷厉风行的作风。魏敛此人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绝不会让多余的人和情感成为自己的拖累,是以他率领的魏军一路势如破竹,在这么短时日内便攻入皇城。若是有一日……”
白离在心里道:若是有一日,他跟魏敛对上,不得不大战一场。他希望,两人可以在那之前放下偏见和私仇,一起饮上几杯。
不过,这个念头刚出,他便自嘲一笑。
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
真若到了那个时候,不是魏敛征服他,就是他征服魏敛。
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二人皆是不服输的性子,又处于敌对阵营,是绝不可能平心气和地坐下来喝酒的。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云兄和北宫兄要去皇城投靠魏敛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阻挠他们。
毕竟,若他们跟魏敛同一阵营,日后也会跟他成为敌人。
他难得遇到两个秉性相投的朋友,自然不希望落到那样的地步。
可是——
除了这一
点,他的确没有阻挠他二人投靠魏敛的理由。
比起他地位不稳群狼环伺的现状,对天下有志之士而言,魏敛的确是一个明主,可让他们施展自己的抱负。
“我观魏敛数场战役,他是一个极难得的将才,一开始我以为他身边有高人辅佐,后来得到消息,他自己便是那高人,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人心算计,就没有他不懂的。我那时便想,若日后有机会,我想与他摒弃前嫌,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两个人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虽知不可能,郁江离还是将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没错,白离不是别人,正是郁江离。
得知西凉王贺庆章已经动了杀心之后,郁江离便着手布局。
因为有些事情需他亲自出面,他乔装易容,以暗卫身份离开府邸。
可这中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贺庆章以为他这个“暗卫”身上有什么机要密函,竟派了那样一批高手,对他穷追不舍。
北宫离有些讶异地问道:“听白兄之意,你跟魏敛有过节?这过节还不小?”
郁江离唇角微微下压,“彼时不同阵营,他那样对我情有可原。我在他手
上也确实吃了大亏,当日差点儿被他一箭射死。”
小糖听到此处,忍不住问南鸢,“鸢鸢,我怎么觉得这小可怜的经历有些耳熟啊?你记不记得他这号人?”
南鸢在“忽悠小糖”和“告诉小糖”之间犹豫了一秒钟之后,选了前者,“被我一箭射死的人还少吗?”
小糖秒懂。
别说鸢鸢重度脸盲,就算鸢鸢不脸盲,死在她手上的敌人那么多,她也不能每个都记住啊。
小糖是蠢,北宫离却很聪明。
他想起之前在白离胸前看到的那个箭疤,双眼蓦然瞪大,“白兄说的莫非是你胸口的那一箭?那一箭当真狠,离心脏只差那么一寸,难怪白兄提及魏敛,给我一种又爱又恨的错觉。”
说到这儿,北宫离扫了一眼神色镇定的好友,啧啧出声,“这若换了我,便是他有擎天架海之才,我有凌云之志,我也绝不会去结交一个差点儿弄死我的人。”
本以为自己说这话定会招致好友的眼神冰刀子,岂料对方沉默了片刻后竟带着薄怒开口,“都差点儿一箭要了你的命,你怎的还往他跟前凑?蠢不可言!你就不怕再有下次,他真要
了你的命?”
北宫离:?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郁江离沉了沉眸,他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非但没有生气,还耐心解释起来:“初时的确心有怨愤,甚至于此时都还介怀他那一箭,但阵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