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老哥,干脆让马歇会儿,反正叛军都投降了,也没什么威胁了,晚去一点也不妨事。”
“你说的也对,反正咱们马快,少些脚程,料想也晚不了多少。”
“兄长,还有头驴比咱们马快.....”
“除了那头驴!”
踏踏踏.....
两人说话声里,耳中似曾相似的听到熟悉蹄音,一个衙役口中‘那头驴’刚出口,下意识的回头,另一旁的兄长也在马背上回头看去一眼。
一道烟尘漫卷沿着官道而来。
“好像.....好像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视野之中,一头秃毛老驴背上骑着一个书生,后背两侧的书架哐哐直响声里,一只蛤蟆抱着书架隔间小门,飘在外面,风驰电掣般从他来眼前唰的一下过去,吹的胡须都在风里抖动。
不等两个公人开口,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士,挥手大喊:“让开让开!!”身后还有八个披甲的壮汉,脚步踏踏踏......发足狂奔,在前方一个弯道,从他俩身边一个急转,超了过去,追去前面的驴子,脚下溅起的尘埃,像是腾云驾雾。
两个差役麻木的看着从面前远去道路远方的烟尘
“.......”
“老哥,要不咱们也换头驴试试?”
远去的道路尽头,一路前行的老驴是认识路的,不用指引也知道方向,驮着陆良生直接越过了富水县,沿着笔直向南通往栖霞山的那条盘山道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完了。
城池的繁华在缥缈雾气的延绵山麓里向后退去,天光西斜,彤红的霞光像是给一片翠绿的大山披上了一件霞衣。
山道上,撤去了缩地成寸、神行符的陆良生、道人、陆盼等人,远远看到坐落山脚下,升起炊烟的村寨。
一亩亩田地里,有做活的乡人,听到铜铃声,拄下锄头,直起身来,揉了下眼睛,顿时兴奋的朝四周喊道:
“大伙停下,良生还有陆盼他们回来了!”
随即,丢下锄头,跑上村中泥道,周围听到扯开嗓门嘶吼出的声音,忙活的一众陆家村、北村的村民,纷纷围了上来。
“良生,你不是在京城当大官吗?怎么回来了?”
“哟,那只大蛤蟆还在啊,就是这么吊着会不会死啊?”
也有人问陆盼他们,后者八人兴奋的拍响伸手甲胄,颇为神气的挺着胸膛,走过四周一圈,给村里人看看,摸摸。
陆良生跟围了一圈的乡亲寒暄几句,这才牵着老驴带着道人、猪刚鬣进了村子,有人早早跑去篱笆小院告知李金花、陆老石,妇人拉着丈夫,还有女儿小纤站在院门口,少女垫着脚尖张望巷子口,看到被众人簇拥回来的兄长。
叫喊起来:“回来了,哥回来了!”
“娘!爹!”
院外巷口过来的陆良生抬起手,恭恭敬敬的躬身一拜,惹得对面老两口还愣在那里,被众人搀扶的陆太公,拿杖敲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你家良生出息了哟!!”
村里往日也是见过大官、皇子,可只是过来拜会,远远看到的,如今村里出了一个大官,还是隋国国师,到底有多大,村人也都不清楚,听陆盼八人讲,皇帝都专门在长安城里划了一片湖给良生。
院里院外,一群村人围得水泄不通,甚至骑到院墙上,趴在窗棂,看着屋里将那身国师衣袍取出,铺在床榻上,又托了玉印摆去桌面,供大伙看个清楚。
远方庙观一缕青烟飘来,在村外化作女子进来时,篱笆小院里,李金花指尖轻抚过那床上做工精致的衣袍,啧啧了几声,回到丈夫身边,伸手一掐。
“嘶......”
陆老石抽凉气的声音里,妇人看着玉印,又看看衣袍,恍如在梦里。
“老娘不是在做梦吧,这回你们陆家祖坟真的冒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