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闻到一股药味,陆良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入眼帘的是房屋的穹顶,一根挂有不少蛛网的梁木横去墙的另一端。
意识变得清晰,才撑起一点,靠坐去床头,昏黄的日头正从床位的窗棂照进来,洒在床尾。
屋中家具简陋,床榻也是简单拼凑而成,应该是某个村子的人家里。
吱嘎~~
陆良生压着床沿下到地上,昏睡过一阵,精气神恢复了些许,套上鞋子走去窗棂那边,外面屋檐下,闵月柔背对着他,坐在小凳上拿着蒲扇给小炉扇风,贴身的袍服绷紧,显出婀娜的身段。
噗噗!
缺口的药罐,汤水沸腾,女子擦着额头的汗渍,吹了吹热气,拿过布巾包裹陶耳,有些手忙脚乱的端到地上,随后拿出自己的手帕罩在罐口,向碗里渗出药汁。
“连饭都没煮过.....也不知道药熬的如何......”
闵月柔撑着下巴,小嘴嘟嘟囔囔的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碗里升腾的热气,大抵是要等着它凉一些再端进去。
说出“......熬的如何。”时,余光里一道身影走出房门,在旁边蹲下来,与她一起盯着碗看。
“熬的好不好,我不介意。”
闵月柔脸上微微发红,挪着叫稍挪了一下,小声嘀咕一句:“偷听人说话。”
这是三间房连起来的草屋,外面围了一圈篱笆,端着簸箕的老妇人从外面回来,看到檐下的男女,微笑的点点头,转去一边,吆喝着家中几只鸡鸭。
陆良生便也微笑回应,起身施了一礼,大概猜得出,女子带他走了许久,借宿到这位老妇人家里。
“你这后生就不要多礼了,往后啊别逞强,走不了远路,就不要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留下婆娘一个怎么活?到时候还不是便宜别的男人。”
“是是是。”
陆良生连道几声,从老妇人话里回味过来,表情顿时愣了愣,偏头看去一旁的闵月柔,后者抿紧嘴唇,使劲忍着笑将视线偏开,仰起俏脸望着院外,满不在乎的开口:
“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说着,余光还是忍不住微微瞥去旁边的男人,陆良生沉默的盯着院子跟着老妇人跑来跑去的鸡鸭,端起地上的药碗,吹了下热气,一口喝尽。
“月柔,谢谢。”
“哼。”女子轻哼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碗,拿去水缸旁清洗,“现在知道本姑娘的好了吧?!”
陆良生看着埋身清洗的背影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然这并不能算是一个问题,顶多是闵月柔得意的自我感叹。
将碗洗好放去水缸边的洗衣青石板上,女子擦了擦手,回走回来。
“陆公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那个老和尚还会追来吗?”
“不知道,若依那位大师执着的性子,说不定真会寻来的,我看,还是尽快离开。”
听到这话,一起蹲在檐下的闵月柔有些失落,望着朴素精致的农家小院。
“这么快就要走,还以为能住上几日。”
“那你留下来?”
闵月柔将目光望去笑吟吟的书生,猛地将脸一转。
“才不!”
随后,起身拍拍手回到屋里,手脚麻利的飞快收拾,片刻,肩头挎着包袱走了出来,扬了扬下巴:“走吧,陆大公子。”
呃.....这女人心思,可真够难猜的。
陆良生伸手从她肩上取过包袱,自己挎上,补充了一句:“唔.....往后别学老孙说话。”
“哦。”
女子垂下脸,绞着衣角迈着小步跟在陆良生身后,院中喂鸡鸭的老妇人放下簸箕过来。
“两位这是怎么了?”
“我俩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们去吧。”老妇人笑呵呵的将陆良生和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