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文德在外堂守夜,突然敲响了内堂的门,“掌柜的,有客人要求出诊啊!”
凤歌问:“什么样的病人?”
“是难产的!”
凤歌背起医药箱,坐上了一辆看起来簇新的马车。“李大夫,真是麻烦您了,我们少夫人正在难产的!”赶车的是个坡子,旁边坐着一个婆子,一看就是什么官宦人家内眷身边的掌事婆子。
“无妨,医者仁心,跟我说说你们少夫人的情况吧!”
婆子姓刘,听见赶车的坡子叫过她刘婆子,她三十多岁年纪,看身形,应该生养过两三个孩子。
“我们少夫人是中书侍郎府上的二少奶奶,如今有孕才八个月,稳婆说孩子太大,还受了惊吓,胎盘绕颈,恐怕会一尸两命!李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少夫人啊!”
凤歌:“我一定尽力而为。”
中书侍郎是四品,但看这家门庭,却有一品之象,“贵府是?”
“我们老爷是尚书令郭子仪之子郭晤!”
“原来如此!”
郭府面积非常庞大,郭子仪有八子,除了战功卓著的郭被封为赵国公,分家分了出去,其他几个儿子大都住在府里。
生产的是郭晤次子之妻王氏,是太原王氏嫡支,按说这种世家女从怀孕到生子都是早就安排好了各项事程,八个月产子,肯定是中了什么阴私之事。
产房内早已经污浊不堪,血腥味弥漫整个屋子,还有一屋子的下人围着产房的床。
产妇已经昏死过去,“您就是李大夫,郭某早就有所耳闻,李大夫!”
年纪轻轻的少爷还想在与大夫说上几句,凤歌早已经不耐烦了,径直进了产房,进去一看,立刻就怒了,生个孩子这么多人围着看,是不当主人是主子吗?“这么多人围着产妇,是想看着产妇一尸两命吗?快散开散开!”
刘婆子脸色一沉,“都给我滚,老娘才离开不到一刻钟,你们就没了章法了吗?”
这些丫鬟婆子立刻鸟兽散开,立刻该干嘛干嘛,凤歌让刘婆子将窗户打开一半,“这产房里这味道正常人闻了都难受,更不用说你们少夫人正在挣命!快打开通通风,给少夫人一点新鲜空气。”
刘婆子忙应了。
凤歌携带的金针早就做好了消毒,一针扎进穴道里,少夫人悠悠转醒,想说什么,却已经没了力气。
“你们少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生产的!”
刘婆子神色悲痛,“已经一天两夜了!从前天夜里开始的!”
“产婆没有准备好吗?”
刘婆子讷讷不言,凤歌也不再问,“把那些污秽的床单和脏水都弄出去,换上干净的,还有准备热水,你们少夫人快不行了,若是有上百年的老参就切片给少夫人含着。”
产妇和孩子现在情况非常不好,她眼神已经开始绝望,肚子里的孩子也憋了较长时间。
刘婆子也好绝望,她是见过生产的,虚弱成这样,就是神医都救不回来吧?
紧接着的一幕,刘婆子就傻眼了,只见李大夫刷刷刷,手上的动作已经看不清了,等她看清的时候,少妇人身上已经插了至少上百根银针,闪亮亮的银针在烛光的反射下一片亮光。
然后少夫人大叫一声,被卡着的孩子像是游鱼一样从里面滑出来。
凤歌给产妇做了简单的清理,清理了孩子身上的污秽,包好了孩子,却还没来得及看孩子的性别。
这时候产妇已经晕厥过去,凤歌将孩子给刘婆子抱着,听着猫叫一样的虚弱叫声,刘婆子抱着孩子泪流汹涌。
“是个小少爷啊!夫人,您看看啊,是个小少爷!”
封建时代,生男孩总比生女孩要遭人稀罕,刘婆子这么激动也情有可原。
眼见少夫人情况稳定下来,没有产后大出血的情况,凤歌收拾好了医药箱,“李大夫,孩子没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