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绑在信鸽腿上,眼看着罗子阳面色急切,那拿着信鸽的手一僵,终于还是打开了窗栏,将信鸽放飞了。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罗子阳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过来追问。
之前,吴家确实有意上门来为那没有头面的吴家二郎求亲,可那人生母卑微,甚至于,在过去的很多年来,吴修远根本就是罗吴两家都不愿意提起来的耻辱,可如今,到底是怎生一回事儿,他爹竟想将朝凤嫁给那厮。
莫不是疯了!
那日桌上的几句戏言,他不过是以为他爹开的玩笑罢了,可转眼吴家人就来提亲了,他爹还答应了!
罗四海缓缓地将窗栏关上,扭头看向罗子阳,低声道:“阳儿,你爹老了,也该给你妹妹物色一门婚事了。”
他早就猜到了吴半场很快就会上门提亲,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快到这种程度!
罗子阳素来平和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
“即便是要为朝凤安排亲事儿,也是犯不着如此安排至的呀,即便是嫁给吴歧,那也好过嫁给吴修远呀。”
“······我儿不是一向看不上吴歧,如今怎的帮他说起了好话?”罗四海看了罗子阳半响,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但那避重就轻的话语,无不彰显着他并不在意这事儿。
平日里,家中事无大小,但凡他爹吩咐想下来,他这作人子的,自然是会去执行的,可如今不同,这涉及的可是朝凤的婚姻大事儿,他不能不上心。
见他爹并不愿意多说,索性,他直接就将自己内心当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是因为宁王对不对,你见着宁王来了吴家,与吴家关系甚是亲密,你便以为,吴家会有天大的福祉,爹,你怎生这么糊涂,我们都知道宁王来此的目的。”
“住口!”罗四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不耐烦,显然是不想继续再听下去了。
即便是如此,罗子阳依旧是道:“宁王来这里,就是为了查账的,他刘奎是什么人,会让他安安生生的查账,然后将他的罪行抖到圣上那处去?只怕这宁王脖子都挂在尖刀上,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就没了,至于那吴家,更别想善终。”
如此,将朝凤嫁过去,可不是遭殃吗?
他娘尚不知此事儿,若是知道了,恐怕会被气的背过气的!
罗四海静静地看着罗子阳,自己这个是是恭敬,言听计从的儿子第一次反驳于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眼前的人当真是他的儿子?
从最初的惊讶,继而变成了欣慰,原本还担心这个罗家没了自己,子阳撑不起大场面,想来,他这儿子,也是拿的定主意的。
但欣慰归欣慰,罗四海更多的,则又是暴怒。
“这是你该跟你爹说的话吗?你爹还没有老糊涂,当真以为你姑母醒来了,我们和吴家那档子的事儿就没了?”猛的一浮袖,将桌案上的东西挥了挥,罗四海的念头渐渐转到了许多年前。
“你祖母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若不是那吴家与我们做生意,存了别心,让我差点落了难,你祖母怎会被气死!”咬牙切齿的说着过去的事情,眼看着罗子阳眼里的不敢置信之色,他长舒了一口气:“所以,吴家欠我们的。”
“当初军需一案,我们。”罗子阳开口,认为当初军需一案,差点害的吴家家破人亡,这份仇恨,也该消减消减了,可话才刚刚说出口,没曾想到,罗四海的面色却变的异常狰狞了起来。
原本,罗子阳还想解释解释的,可迎着她如此狰狞的目光,他却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能沉默的站在那处。
“你祖母的一条命,即便是吴家全家遭了秧,也换不回来!”罗四海猛的拽紧了拳头,又猛的朝着桌案上拍了怕,惊起的桌面上的茶水晃荡直响。
罗子阳是知道他家父亲的脾气的,在人前永远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