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这一秒中,闻岳一脸懵逼,不知所措。谢殊愣了一下,眉尖蹙起,起身阻拦。
台上台下所有目光都转向三楼,停留在水红手帕前。
起哄声即将脱口而出,却在半道戛然而止,化作惊讶的呼喊声。
“刺啦——”
一道白光从楼外斜刺而入,如一道迅疾的闪电划破窗纸与重重帷幔,劈向手帕中心。
那帕子被剑尖刺破,顷刻间四分五裂,化作齑粉,剑芒却丝毫不顿,直指谢殊颈项!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谢殊长发被剑风扫得向后飘起,手腕一翻,在雪光直抵脖颈的前一刻掏出凤凰骨扇,堪堪抵住剑刃,发出神兵相撞的戾响!
长剑却并未减势,依旧锋锐无双,势不可挡。谢殊手背上青筋登时暴起,竹制扇柄抵住咽喉,划出一道明显的红色勒痕。
一道白影幽魂般出现在谢殊背后,如覆霜雪的剑一横,银质剑柄落在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里。
他将谢殊变成了手中质。
“……”
闻岳脑袋一炸,向前一步,心道玉折渊果然找来了!
戴着被欺骗的仇恨,将剑架在谢殊脖子上,持剑的手却微微颤抖,脸色煞白到似乎随时会倒下去。
实在很不对经。
他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仿佛彻夜未眠了很久。脸色与嘴唇一样惨白,面上笼罩着一层疯狂的死气,如同一座随时会爆裂的冰山。
就这样出现在谢殊背后,右手握住剑柄,剑刃对准谢殊喉咙,左手长袖一展,一道劲风穿过凭栏,直斩而下。
那红衣女子匆忙逼退,却快不过玉折渊随手劈出的剑风。
“咕噜噜——”
倾城美人方才还含情带怯,鼓起勇气飞出一块红帕,眨眼间人头落地,血溅朱台,一抹僵硬的笑容停留在滚落在地的头颅上,仿佛死不瞑目。
“啊——!!!”
“杀人了——!!!!!”
台上美人接连晕厥,四周看客发出惊恐的叫声!
整个醉芳楼瞬间大乱,无数人拥挤推搡,都被直击天灵盖的恐惧压过理智,只想拼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片混乱的背景中,唯有三楼正中的雅间安静如坟。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闻岳的目光还停留在台上的人头与泼洒了一地的鲜血上,耳畔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清。
他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向面色平静又隐含疯狂的玉折渊,胃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难受得有点想吐。
“你……”
他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句话。血腥气不停往鼻腔里钻,恍惚中想起玉折渊用锁链扣住他时的警告——
“你若跑了,很多人都会陪葬,明白么?”
闻岳毛骨悚然,连呼吸都静止了。
虽然全程莫名其妙,但若不是红袖对他抛出手帕,怎么会被玉折渊杀死?
……喜欢自己就会被杀死?
和自己走的近就会遭受无妄之灾?
他已经连累了谢殊,如今还要连累一个陌生人,令一个不到双十的姑娘顷刻间丧命?
……玉折渊是疯了么?!
闻岳瞳孔收缩,眼神赤/裸裸地展现出他的震惊、惊恐、难受……乃至不可理喻与厌恶。
玉折渊心口剧痛,仿佛遍体鳞伤的胸前被撒了一把盐。
倒是一直以骨扇抵御何辜剑的谢殊深呼一口气,哑着嗓子道:“师兄。”
闻岳看向他,目光落在抵在谢殊喉咙上的何辜剑上,手指紧握成拳。
“那手帕有毒。”谢殊缓缓吃力道。
闻岳一愣,目光扫向玉折渊,发现玉折渊从始至终,一直在沉默地看着他。
那目光沉甸甸的,如有实质,带着一股粘稠的绝望之意,像是陷入了深渊沼泽。又像燃烧着一团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