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留下的裂痕的山壁将永远带着伤口。
一片狼藉中,闻岳忽然体会到了一丝绝望之意。
纵使设想过这种最糟糕的结果,但亲身证实这一点,失去最后一丝希冀,还是让闻岳不堪重负,再度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草草收拾现场,浑浑噩噩地御刀飞回**阁,推开房门的刹那,发现一道人影立在床边,正回首望向他。
竟是玉折渊。
那一瞬间,闻岳产生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是最后一丝理智绊住他,闻岳才没有走,硬生生将自己钉在了原地。
然而他疲倦的神情实在遮掩不住,闻岳露出一个近乎苦涩的笑容,沙哑道:“仙君怎么在这儿?”
“睡不着,我就来找阿岳了。”玉折渊声音温柔。
夜里**阁只留了几盏风灯,灯火昏昧,晕染了黑暗似的,玉折渊其实没有看清闻岳的神情。
他听出闻岳嗓音的沙哑,只道是闻岳刚知道某个结果,心里百感交集。于是主动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闻岳。
闻岳:“……”
明明是一个轻柔的、曾经会让他心跳加速的拥抱,此刻,闻岳却感觉玉折渊仿若那张缚住他心脏的网,用力地勒住他,光是碰一下都鲜血淋漓。
他实在没有力气,给不出任何回应。
只是站着,就觉得自己快死了。
玉折渊敏锐地察觉到闻岳的僵硬,松开手,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
“……阿岳,你怎么了?”
“没什么,”闻岳低声道,“夜深了,仙君快回去睡吧。”
“……可是我睡不着。”玉折渊声音轻柔,一字一顿道,“没有阿岳陪着,我会做噩梦。”
闻岳疲倦至极:“我刚练刀回来,身上脏。”
玉折渊:“我怎么会嫌弃你。”
玉折渊说完,去捉闻岳的手腕——往常他连拉都不用拉闻岳,甚至连一个暗示的眼神都不需要,闻岳便能知他所想,为他做任何事。
然而,他握住闻岳的手腕,却感到闻岳手臂紧绷,似乎在抗拒。
“……你不愿意?”玉折渊的声音冷下来。
闻岳:“……我只是想静一静。”
“屋内有凝神香,仙君可以用我前两天找的安神咒助眠。”闻岳道,“我和阿熠试过的,很有用。”
“可是对我没用。”玉折渊道。
“仙君还没试过吧,为什么不试试呢?”闻岳道,“还是你需要血祭?”
说完,闻岳掏出阎罗刀,手腕一翻就要割破自己的手指,被玉折渊伸手一挡,长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上。
“不用。”玉折渊盯着闻岳,琥珀色的眼眸中酝酿起一场风暴,“……我不要没用的东西。”
闻岳心脏锐痛,玉折渊却不再看他,拂袖而去。
闻岳一个人站在原地,如同一只没有生气的木偶。
好一会儿,他才动了一下,弯腰捡起刀。
他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捂住胸口。
好疼。
像是空了一个洞。
闻岳手指掐在云锦被中,心想,他终究伤到了玉折渊。
这是他穿书以来,两人第一次吵架。
往常,魔尊和仙君肯定连架都不会吵得吧。
他因为无法控制自己,伤害到了无辜之人。可倘若继续错下去,不论对自己还是对玉折渊,都是不公平的。
闻岳逼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进行客观的分析。
一些疯狂的想法却逐渐成型,仿佛饮鸩止渴一般,扎根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
如果他说出真相,告诉玉折渊自己是魂穿之人,且不说他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仙君知道魔尊已逝,会不会想不开,随他而去?
毕竟原著的描写中,玉折渊一直与道侣“同生共死”。司徒熠也说过,仙君不能没有魔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