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彭时讷讷道,“他不能……一直这么没品吧?”
“不好说啊,”刘定之叹道,“他可是没直接答应,礼收的利索,却全程不给承诺,难保……唉。”
他患得患失。
彭时皱了皱眉:“弘载,你怎么看?”
商辂想了想,叹道:“咱们押宝前,就将风险计算在内了,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不必因他的态度患得患失。”
顿了顿,“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也认可武将没落,文官崛起的前景,且他进军文官体系,也验证了这一点。”
听他这么一分析,刘定之的眉头再次舒展,颔首道:
“弘载说的有理,他若不看好文官体系,也不会屈尊来做内阁大学士了,今日如此,多半是为了拿腔作势。”
彭时缓缓点头,他也认可这个观点,哂然一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能混上永青侯,又岂是泛泛之辈,不会看不明白大势。”
“纯道兄所言极是。”两人含笑点头。
三人拱手作别,待彭时走远后,刘定之、商辂重新汇集。
“弘载兄,这内阁首辅之位……你怎么看?”
“目前看,永青侯大概率是坐不上了,多半会落到彭大学士头上。”商辂叹了声,反问道,“主静兄怎么看?”
刘定之一改往常,道:“弘载兄,你觉得……愚兄如何?”
“自是极好!”商辂点头,“当初皇上召我入阁,陈阁老对我百般刁难,彭大学士也时常排挤,唯主静兄一人厚道……”
刘定之心中狂喜,保证道:“弘载若支持愚兄,他日愚兄做了首辅,绝不辜负你。”
商辂一副受用模样,拱手道:“主静兄有需要,言语一声便是。”
“哎,好。”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才依依惜别……
商辂轻叹:斗吧,反正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就当看戏了,兴许我还能得些好处。
刘定之心道:商辂话语权太低了,他就一陪衬,嗯…还得看永青侯,明儿私下得再拜访一次。
…
小院儿。
李青将书中夹着的银票,全部取出来数了数,千两银票三张,百两共计二十张,着实不少了。
以大学士的俸禄,即便再加上皇帝赏赐,以及冰敬、炭敬,这些钱至少也得让他们干三年。
但从三人的出手来看,这些钱并不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由此可见,大明绝对清廉的官儿,实在太少了。
念及于此,李青不禁轻叹:“放眼朝堂,又有几人不贪呢?”
朱婉清忍了又忍,但终是忍不住,吐槽:“李叔,你这……你和贪官有啥区别?”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懂个啥?”李青这次倒没生气,而是问:“你知道贪官儿的标准是什么吗?”
朱婉清哼道:“收受别人的贿赂!帮忙干有利行贿者,却损害朝廷、百姓的事。”
“嗯…那如果只收钱,不办事呢?”
“啊?这……”朱婉清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还,还能这样吗?”
“怎么不能?”李青理直气壮,“他们行贿还有理了?”
可你受贿就有理吗……朱婉清没敢说出来,问道:“李叔,你就不怕他们急眼?”
“他们不敢急眼。”李青笑道,“自己不干净,哪里敢说别人脏?”
朱婉清哑口无言,悻悻道:“李叔,你这样……很败人品哎。”
“我在官场就没人品。”李青笑了笑,将宝钞揣进腰包,“走,下馆子去。”
……
朱婉清也是服气,更让她服气的是,这样的李叔居然还有人巴结。
那天来的三人之中,有一人又来送钱,足有千两之巨。
这些人可真有钱……朱婉清恨恨想着:不外乎李叔说,官场没几个清廉官儿,不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