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羊献容手里的油条彻底不香了。</br>羊献康也放下了手中的碗,还剩下一个丸子,吃不下去了。</br>司马颖这一句跟一句,似要将皇宫大总管张度置于死地一般。</br>张度很是坦然,跪在原地不哭不闹,不喊不叫。</br>他看着司马颖,这个年轻的司马皇族的王爷。</br>“所以,你要承担责任么?”司马颖又补充了一句。</br>“王爷,张总管只是按章办事,贾南风那些事情,他当时也管不了啊。”张良锄已经跪了下来,急急地说道,“您也是知道的,皇上那边的状况,张总管这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守护着皇上,让他免受贾南风的折辱,一直是努力维护着皇权的尊严。怎么能问责呢?”</br>“不能么?”司马颖轻笑道,“大寒宴,映柳湖,尺八,这一桩桩一件件是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皇上么?皇后么?赵王么?本王么?”</br>原来是想找个人来担责。</br>羊献容暗暗点了点头,杀了木兆中并不能堵住悠悠众口。那些死了的后妃的家人们也依然会闹一阵子的。推到贾南风身上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br>那么,现在就需要在宫中找一个人担责,接受处罚,然后昭告天下,事情已经解决了。</br>真是好算计呀。</br>羊献容看了司马颖一眼,又继续吃起了剩下的半根油条。而羊献康看到自己的三妹妹又开始吃了,也赶紧把那个没有凉透的丸子塞进了嘴里。</br>“老奴愿意承担。”张度极为平静地说道,“交出大总管一职,一心一意守护皇上就好。”</br>“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司马颖很是满意张度的态度和说辞,“就这样吧,即日起,解除张度一切职务,留在正阳宫中待用。至于大总管一职,暂时交由张良锄吧。”</br>“什么?”张良锄吓得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br>羊献容那半根油条刚刚咽下去,现在倒是有些噎着了。</br>“怎么?不行么?”司马颖那个笑容还有些渗人。</br>“奴才不会呀。”张良锄咧着嘴,“奴才就是个主事,还都没干好呢,怎么能坐上大主管的位置呀。”</br>“有何不可呢?”司马颖看了一眼羊献容,“你是皇后的亲随,现在后宫由皇后说了算。皇后聪颖,竟然在短时间内勘破了这么多命案,她来管理后宫,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br>“咳咳咳。”这次轮到羊献容真的咳了起来,这事情怎么不对劲?他一个王爷,调动起了宫中的事物,这么大的权利么?或者,他想像司马伦那样?</br>羊献容抚住心口,伸手向自己的二哥羊献康要了他那半碗丸子汤喝了下去,这才觉得好了些。</br>“行了,皇后娘娘昨日也是辛苦了。你之前让本王带来的金线小册子,本王不问缘由也都照做了。只望皇后日后找本王的时候,也提前说一下缘由,莫要突然告知或是行动。”</br>这话说的,还真是现学现卖。</br>羊献容抿了抿唇,忽然笑了起来。“这事情的确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这样了,还望王爷大人大量。”</br>“嗯。”司马颖转头看向了袁蹇硕,“日后有事情,要和皇后说一声。”</br>“是。”袁蹇硕立刻回应。</br>“本王还有一个问题。”司马颖依然彬彬有礼,看总是有令人看不透的疏离感。</br>羊献容还是那副娇俏地笑晏,“您说。”</br>“你为何知道木兆中不是阉人?或者这么说,为何怀疑到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