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
尽管所有的不满足,被她那句“一辈子的那种”的承诺,驱散了几分。
可是依旧不甘心。
他要的是全部,怎么肯罢休。
陆斯年就这么静静地、贪婪地看着苏小漓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放大,并不急着走出去。
怎么她好像……哭了。
苏小漓的眼泪,是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陆斯年心口。
陆斯年的眼神更复杂了,下颌线绷得愈发紧。
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
冷风哽住喉头。
小漓着急了,小漓很在乎,他理应开心、享受才是,可为什么心里也一样难过呢。
更像是,痛恨自己的幼稚和糟糕。
撕裂、矛盾、失控。
先前她对他残忍,他便也要对她残忍,这样才好……吗。
心里那只焦躁粗暴的野兽,还在愤怒痛楚地叫嚣——就要让她难受、大家一起难受。
心疼她的情绪却更加波涛汹涌。
他甚至清楚知道——自己每对她好一点,就越会陷入了自我感动的虚妄。
无非是想进一步变相索取她的偏爱,她的一个笑。
越缺越恨,越恨越缺,恨完还想,想完更舍不得。
残忍释放和爱意汹涌,或许是天生的配套产品。
陆斯年疲惫地闭上眼,似是怕被她炙痛双目。
终于冷静下来。
悬崖勒马。
再找不到陆斯年,苏小漓已经打算要报警了。
陆斯年云淡风轻地从树丛的阴影中踱了出来。
他跟着苏小漓慌乱的背影紧跑了两步,从背后拉住女孩胳膊,将她往身边一拽。
稍一使劲,便轻而易举地拽到了眼前。
手上的力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奈何两人谁也没觉察出来。
深邃双眼,正对上苏小漓那双惊慌失措的红肿眼睛。
女孩差一点没站稳。
慌乱中才发现,眼前人正是没发生任何不测的陆斯年。
陆斯年喉咙动了动,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散乱发丝,满额汗珠,迷蒙双眼,泪润粉腮。
竟让凝视她的男人意外觉得——怎么会有种凌乱的美感。
苏小漓整个人又急又气,又挨不住猛地一下子惊喜,胸膛起伏,呼吸都喘不匀。
她一把推开陆斯年,咬牙切齿地狠狠锤了他好些下。
陆斯年耐心地任她发泄。
就让她发泄好了,完全可以再捶得狠一些,轻得像挠,挠得心痒,小胳膊没点儿劲儿,晚上得让她多吃点儿。
甚至,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躲起来吓她简直像个无聊的笑话,我大概真的“病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假装挨打可怜,然后骗糖吃的小孩。
——小漓在伤心难过,不管是哭是笑、还是生气,她都这么可爱。
——喜欢她和我这样亲近。
小陆!醒醒!在这条破路上越滑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