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幅画像无风自动,仿佛凝成实质的打量目光,掠过白启。
紧接着,那方玉质谱牒宛若软化的泥浆,被他压出真切的手印。
纹路交错,化为斗大字迹,烙印在上方。
白!
启!
“祖师堂接纳了我,至此才算真正亲传……”
白启莫名产生一种与这方天地紧密相连的错觉,更准确来说,是一股心神交融的悸动。
他再次望向高挂的祖师爷画像,似乎显得……亲近了?
“也就是道丧之后,繁文缛节不再盛行,放在三千年前,我收你做亲传,必须以金书玉牒录其名姓、生辰八字,投书于天,埋牒在地,等同昭告天地、山河。”
宁海禅微微笑道,通文馆终究是没落的法脉,只剩下真功传承,像什么山门、库藏、完整谱牒一概皆无。
换成七大上宗,五座道宗,从内门、真传、主脉首座,按照身份高低,记载忌讳。
所谓忌讳,忌是死期,讳是名姓。
更详细的,还会注明父统诸子,子系于父,配偶关系,一目了然。
密密麻麻,铺展开来,几乎能够覆盖黑水河。
“这就是记名跟亲传的区别么?记名,只算投在通文馆门下,不会录在谱牒之上。亲传,才是日后承接衣钵的中坚砥柱!”
白启若有所思,他并未看到大师兄成元龙的名字。
“入过祖师堂,录名于谱牒,算礼成了。”
宁海禅忽地一笑:
“拜在通文馆门下,做我宁海禅的亲传,别的好处怕是没有,就一样还成——只要你能学得会,真功武道不会短缺。
这座祖师堂中,有着绝大多数的历代祖师,也就是掌门人的留影烙印。”
通文馆并非代代能出强横之辈,半道身死的屡见不鲜。
道丧足足三千年,外加此前横跨的八百年岁月。
三千八百载,拢共才挂上十一幅画像。
可见大道之无情!
宁海禅自称十二代掌门,并非只传这么多代,而是够资格进祖师堂,配得上“掌门”二字的,唯有十二人。
无不是创出真功,拔高武学的旷世奇才,亦或者跻身神通,横勇无匹的一方巨擘!
“作为这一代的亲传,你以后每日都有一次机会,进到祖师堂,与不同时期的历代掌门祖师对战。”
宁海禅眸光闪烁,好似浮现一抹期待:
“今日例外,你可以待足一天功夫。阿七,虽然你只是二练换血,还没涉及到揣摩真功根本,参悟练脏养神的地步,但提前感受下也无妨。”
他把系在手腕的龙象宝玉解下,扔给白启,让其戴着。
而后退开几步,离得远一些。
这样的举动,让白启摸不着头脑。
师父伱干嘛?
下一刻!
藏在怀中的那方铁盒腾腾跳动,“嘭”的一声,自动打开。
金色图卷的真功根本图陡然展开,里面形与神交相辉映,涌动如潮,瞬间凝聚出一道极为雄伟的身影。
像老刀、黎远那种九尺来高的体格,已经算得上雄武过人。
这位气势更加磅礴,亦更加魁梧!
宛若一尊巨灵!
眉如重蚕,肤色古铜,全身各处的筋肉像蚯蚓行于地下,不住地蠕动,给白启造成极大地压迫感,仿佛站在面前的虚幻身影,非人!
“亢龙生!”
他脑袋里闪过这个名字。
第七代祖师!
那道虚幻身影额头宽大,五官粗犷,目光炽烈,好像烧红的炭块压在肌体上,让白启觉得滚烫,进而刺痛。
“就像亢龙生祖师复活一样,太真实了!”
他这样的念头甫一升起,那道虚幻身影陡然凝实,仿若生出寸寸血肉。
额头兀自长了一对峥嵘鹿角,细密鳞片遍布脖颈、胸腹,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