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没去探究过林景旭和葛尧走在一起的细节。
但她后来想过,如果她处在葛尧的位置,很难不爱上林景旭。
葛耀堂的眼里没有葛尧,沈忻即便分出了母爱给葛尧,也始终不是葛尧的亲生母亲,葛老太太手把手教养了葛尧没错,对葛尧大多数时候是严厉的,并未偏爱葛尧,算是对两个孙女不偏不倚。
对比之下,林景旭可谓满心满眼装着葛尧。
林景旭或许才是世界上最喜欢葛尧的人——沈幼恩小时候经常对葛尧表白,甜甜糯糯地说她好喜欢好喜欢葛尧这个姐姐,如今也得自愧不如,屈居在林景旭的后面。
走完最后的两级楼梯,沈幼恩望着葛尧的房门口,生出了犹豫。
她想去看看葛尧现在的情况,又顾虑自己会不会成为电灯泡、破坏了林景旭和葛尧独处的机会。
犹豫间,佣人送了药和水壶过来。
“二小姐。”
“给我吧。”沈幼恩接在了手里,“我送进去给我姐,你让厨房煮点热乎的粥煨着,我姐如果想吃的话随时能吃。”
佣人应下,离开了。
沈幼恩端着东西前往葛尧的卧室。
卧室的房门留着缝隙,没有关严实。
沈幼恩知道这并不是林景旭疏忽大意没关严实,而是林景旭的习惯。
一直以来都这样,林景旭但凡进她或者葛尧的卧室,都会留门,避免孤男寡女房门紧闭共处一室,叫人说闲话,影响她和葛尧的声誉。
沈幼恩小时候曾经因为林景旭的这个习惯笑话过林景旭迂腐。
当然,长大了沈幼恩懂得了更多的礼节,意识到林景旭这个习惯有多重要。
尤其当沈幼恩明白了男人女人的那点事情、见识了越来越多的男人之后,她愈是发现了林景旭这种正人君子的难得和可贵。
在门口,沈幼恩的脚步略略一顿。
也正因为房门留着缝隙,里面两个人的说话声细细碎碎地传了出来。
葛尧在赶林景旭:“我已经到我的房间了,你可以走了。”
坐在床边的林景旭动也没动:“我等你不难受了再走。”
“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说的是不难受,葛尧的眉头还皱着,她的一只手臂也抬高在额头上搭着,仿佛这样能减轻脑袋的胀痛。
林景旭义正严辞地表示:“我现在是医生的身份。”
“这话你自己说着信吗?”葛尧的眼神凉凉的,“林医生,别讲笑话了,你在我这里就不可能只存着一个医生的心思。”
林景旭苦笑着自嘲:“何必点破让我难堪?”
“我不点破你也是难堪的。”葛尧冷漠,“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你早点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自己的生活就是这么过的,不用你操心。”林景旭的语气了淡漠了两分。
“我没见过比你更可怜更愚蠢的男人。”葛尧笑了一下,讥笑的笑,“明知道我当初是因为看出沈幼恩喜欢你,才故意抢在沈幼恩之前跟你谈恋爱的,你还对我投入了感情,像一条忠诚的狗追随在我身后,即便我丢掉了你,你也对我摇尾乞怜,妄想我能回头看你一眼。”
灯光下,林景旭的脸惨白,攥紧了拳头,他站起来,转身背过去,往外走。
葛尧以为他终是不堪忍受被她践踏进尘土里,要离开了,却见林景旭走了两步后停定在原地。
静静地等了他一会儿,没等到他有其他反应,葛尧语气烦躁地再次出声轰人:“我要休息了,请林医生别继续打扰我。否则我要call安保了。”
林景旭转头,视线落回她的脸上,只是说:“我看看佣人怎么还没把药送来。”
葛尧:“……”
林景旭走出去,深呼吸两口气,准备去寻佣人,忽地发现门口就放着托盘,托盘里有药和水。
心中一顿,林景旭张望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