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立业如何娶妻?」说到此处,熊知府突然想起什么来,站起身给侍读斟了盏茶,顿了顿,换了腔熟稔又亲密的语气,「说起来,府丞倒是现今有一小儿,如今正是踉踉学步的年岁,他那满墙的书恐怕是保不住喽。」
侍读见熊知府懂了,又态度恭顺地寒暄几句后退了出去。
熊知府脸上的笑往回收了收,并不是很高兴开玩笑,谁被越级盖帽了,都不能高兴。
「去,把贺掌柜叫过来。」
本想以熊呦呦的名号,却想起侄女过完正月就嫁去了泾县,熊知府只好补道,「叫她带几刀纸来,就说夫人要选几张作诗。」
小厮应声而去,却被熊知府叫住,「别老老实实地背好大一摞!那个小一个身板,能提多少东西?就带几张小巧玲珑的花笺得了。」
熊知府家中的小厮到时,显金正在「喧阗」清货,后世风靡的自助式i人购物模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没人跑单,册子上的货和收到的钱基本一致。
为啥说基本一致?
因为总价上有十来文的出入。
是的,多了十来个铜板。
陆八蛋以为自己算错了,准备再用算筹验证一遍,谁知小棍子刚摆出来,就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收了回去。
显金冷静道,「别算了,你没算错,这群长衫确实多给钱了。」
陆八蛋瞠目结舌,「那那可是读书人呢?咋还能算错呢?」
显金继续平静道,「若是科举考算科,他们能把从这儿到月亮有多远给你算出来——这不是科举不考算数吗?」
应试教育嘛。
考一行,行一行,不考一行,怂一行。
君不见,问前几日,五个读书人在台子凑单,一刀一百张的纸,求五个读书人究竟一个人分多少张纸?——这个长衫,鬼鬼祟祟地头抵头、肩并肩在柜台前面算了半个时辰,最后得出了一个非常荒谬地结论每个人拿198888张纸回家。
显金但凡没有小数点,她都觉得算得有道理。
算术差的是一种类型的显眼包,还有一种a到了极致的抠抠。
问三个读书人凑钱买一刀纸,一个人拿多少张回家?
得333333张。
这属于算数又好,人又抠。
三个读书人,磨刀霍霍向纸张,时刻准备开撕。
咱就是说,能不能一个人拿三十四张纸,再多付四个铜板啊?
「贺掌柜的——」
显金一转头,便被请到了熊知府的书房。
书房门大大打开,熊知府向显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手将还没捂热的文书丢到了显金跟前,「大生意,看你有没有本事做。」
显金一目十行看完,再抬头时,目光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熊知府快被这小丫头片子眼里的光闪瞎了,拿手捂了捂,「别这么看我,应天府的活儿,你熊大人我没这个能耐帮你扎场子。「
又招了招手,吩咐小厮,「给这丫头上一碗杏仁乳酪。」
小孩儿就别喝茶了。
显金双手撑在胸前的桌面上,目光灼灼,语速极快,「另一家是白记吗?」
熊知府不意外显金一猜一个准,颔首道,「如今应天府尹空缺,府丞大人是热灶,白记也算是烧对了香,抱了个财神的大腿,你自己想想办法,这局,若要赢」
熊知府摇了摇头,「不容易。」
若青城山院还在,谁敢惹这丫头片子?
乔放之收的关门弟子,且突破了性别的世俗顾忌,还不晓得那老头会怎么护短?
如今府尹没在,听那侍读的意思,陈记自然是首选,但白记有个府丞大人背书,也并非毫无一战之力。
「功夫要做在前面。」熊知府耐下性子,告诉显金做人做事,「生意场如考场,平日文章写得再好,若下场考试时脑子懵了圈,胡写乱写一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