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作两船,贾蔷等人一船,小玉等人另有一只船,带几个婆子,依附贾蔷而行。
连日行舟,船上空间毕竟狭窄逼仄,更兼一应吃穿用度行简。小玉她们早已无之前的精神的状态,问了婆子去京城还得有二十多天,一个个便如如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
偏生龄官又病了,小玉只得每日服侍枕前喂药,知她思念亲人每每软语安慰:“咱们走前也是留了信的给夏婆子的,等爹娘来了,看信便知,等到了京城,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传书信回去,且熬上几年,求了出来,咱们还回家团聚去。”
龄官也知道小玉担心自己,只得强打起精神来,每日喝药养神,争取早日康复起来。
近日芳官因嫌无聊,从婆子处借了骨牌骰子等物,整日赌钱耍乐。
这日夜深了,芳官她们还在赌,呼幺喝六的,吵得人实在睡不得觉。小玉因龄官病了,劝了好几回小声点,只是众人正赌得兴起,一时停不下来。
遂只得和宝官一起来隔壁找文官,让一起劝劝众人,谁知道文官却道:“大伙儿在船上实在无趣,过不了几日就要到京城了,这会儿还不让人松快松快。再说龄官还没说什么呢?你来上赶着来说什么?”
小玉听了她阴阳怪气的话,只气的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怎么又得罪她了,想着在船上吵起来难看,只得忍气往回走。
文官还不甘心在后面追着说道:“看你巴结那样,龄官是给你多少好处?平白的让人看不起。”
小玉回头直视着文官还未出口,宝官已在旁边说道:“姐姐你在周娘子嬷嬷们面前不知怎么样呢,还说别人。”
文官猛地看向宝官嗤笑道:“哼,你把别人当姐妹,别人可不把你当姐妹,不知道吧,你妹妹有告诉你她平日里经常在门房那里见她父母吗?还带着龄官一起,怎么没带上你呢?”
宝官闻言惊讶的看向小玉,只愣了片刻又快速说道:“我才不稀罕呢,我就是被我父母卖进来的,哪个想见她们了。”
文官见宝官还帮着小玉说话,又道:“就连你和秦童生那件事,你以为她是好心帮你吗?不过是为了在娘子前邀功,不然娘子怎么让她见她家人。”
小玉看文官越说越不像话,走过去“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只打的文官偏过头去。
文官捂着自己的脸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行得正坐得直,要不要把隔壁的姐妹都喊过来评评理?我帮宝官并不求什么,只求心安。我爹娘不远千里赶过来,我求娘子同意我去见见怎么了?至于为什么不告知大家,那也是娘子要求的,恐其他姐妹知道伤心。”
“再者平日里姐妹间有什么事,我什么时候不帮忙?打络子那件事我知道了,第一时间告诉姐妹了吧?只是不知道拿起子小人去娘子那里告状,害的众姐妹断了营生?”
文官一时有点惊疑不定,只以为小玉知道了是自己告的密,只得小声辩道:“这件事就算了。那你天天跟在龄官后面,不就是看她戏演的好,入了主子的眼了,这才巴结上了吗?我告诉你,她戏演的再好又怎么样,我才是这个班子的领头的,她再强能强过我去?”
小玉这才知道,她这邪火哪里来的。
原来前阵子龄官生病,小玉只得求了婆子去隔壁船上求药,想着这些公子哥儿出行身上肯定备齐药物的。果然,婆子喜滋滋的回来,不但取了药来还有一些补品,说是蔷二爷说了,龄官唱得好,让好好调养了身子,不可慢待了去。
估计就是那时候,刺文官的眼了。
她素日是个要强的,自知自己唱戏的资质有限,就越发重视起自己领头这个差使来。仗着来的早又年纪大些,平日院子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得是她去回嬷嬷娘子。
只要得上面一口赞,就高兴的什么是的。小玉知道现实里也有这样的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