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男友的信息,道晚安。
她回了晚安俩字过去,接着钻到被子里,摒息几秒。
几秒后,果然信息又来了:我就在家里,有事叫我。
沃檀钻出被窝,侧身骑在长条抱枕上,眼睛睁半天,回了俩字:好的。
不是可爱或搞怪的表情包,而投来这样公式化的回复,当中有说不出的客套和生疏。
景昭握着手机,心境有些积郁。
头一回踏入两性关系,方方面面都是顾虑。
纵有不满和疑惑,却也都挡在丛生的思量后头,更何况眼下的时机和时间,都让他不好直接表达。
他们二人对彼此生活上的的了解,还不如身体熟。
可今晚开始,突然觉得本就不伦不类的关系,更像铺上了一层雾似的,明朗不起来。
呆站半天后,景昭把‘明天送你上班’这几个字逐一删掉,接着熄了屏,蹲下身去摸了摸猫。
在他还是单身时,似雪也是只“光杆”猫。可这会儿,似雪穿着她买的毛衣。
驼色,圆领。除了脖子下一枚领结外,分明跟他穿过的那件有九成相像。要说她买这毛衣给猫没点搞怪的心思,他是不信的。
被低落与寂寥驱动着,景昭伸手正了正那枚领结:“你跟她待的时间比我长,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似雪眨眨眼,接着打了个呵欠,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新的一周,事情很多。
杜雁跟徐彬闹翻了,俩人拆股分家,僵持最久的不是团队,而是产品专利。
虽然徐彬负责的是市场,而专利是杜雁带人研发的,但一开始徐彬就投了钱,而且合同写得清楚明白,他有份。
期间,徐彬还厚着脸皮去了那档创投节目,但最后也是搞砸收场。甚至连原本打算要投给六幺的那家公司,也没了下文。
公司不大,初创阶段股权结构也不复杂,不晓得最终是怎么个契机,内部清算一波后,徐彬拿回自己原原本本的注资,签了退出协议。
谈不上亏,毕竟他要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那很有可能鱼死网破,血本无归。而徐彬,显然没有那个胆量。
就在徐彬退出的次日,壹方的合同到了。
看着来送合同的人,胡飘飘笑了:“要没有壹方在中间斡旋,事情不可能这么快了结。”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沃檀。
话不用掰开揉碎,懂的自然懂。
沃檀装傻:“你想多了,肯定是早就看中咱们公司的潜力,才打算投的。”
胡飘飘吃吃地笑:“圈里都知道那么个说一不二的人,突然转了性,大费周折来拿个项目……你自己信吗?”
当然是不太信的。
沃檀瘪了瘪嘴,心窝子有些惆怅。
什么总啊总的,对她来说那不是光环,是压制和约束。
意兴索然,说直白点,就是下头。
对此胡飘飘好整以暇:“大老板不喜欢,难道你爱穷小子,喜欢扶贫?”
“那也不是……”沃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胡飘飘看在眼里,心下一派了然。
男女那点子事,向来旁观者清。
太晚进入感情的姑娘,设想过多,总有自己一套奇奇怪怪的理论。
有些是付出型人格被激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爱人在一起,享受方方面面照顾对方的成就感。
有些是回避型,撩的时候浑身解数,可只享受暧味,一旦到了要确定关系时,往往跑得比谁都快。
而她这位学妹,蛮起来像女匪,估计谈恋爱喜欢占主导,让男友做\\爱都听指挥。
这不是性\\癖,是另类的懵懂。
壹方那位BOSS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就这几面来看,私下里是个温吞内敛的,而且长得文质彬彬,皮相斯文,最吸引这种张牙舞爪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