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儿子坑老子,总算也有老子坑儿子的一天,风水那个轮流转呐。
……
相近时辰,文德殿。
坚硬的地心中,太子正跪着连声叫屈:“父皇!儿子再是昏了头,又哪里会有胆子蓄私兵,更不敢派兵去刺杀皇叔啊!”
他腿肚子都吓软了,索索发抖的手指住同样跪在一旁所谓人证:“儿子压根没见过这姓郑的!此人纯属胡乱攀咬,父皇怎可信!”
御案之后,皇帝目光晦明。
“陛下。”一旁的设座之上,景昭亦是面色严谨:“臣与太子虽少往来,却未曾生过什么嫌隙。故此事应当真有蹊跷,不如将人犯证据交由御史台,由御史台推鞫复审,免得错冤太子殿下。”
于他的声音后,下首那人犯深深泥首于地:“陛下明鉴,小人并未说谎!”
他震声道:“小人本为骁骑九部统领,后辞了营里的职,被太子殿下收为已用,长期带兵驻在城郊一所宅子里头操练。几个月前九王爷率队出京,小人被太子殿下派去劫杀于他!若无太子殿下的示意与掩护,小人怎会知道九王爷的踪迹,又怎能恰好在开那墓穴的时候赶到?”
“你!”太子恨得直指他:“你欺君罔上!一派胡言!”
那人身形不动,还又将声音略拔高些:“这番话绝非捏造,小人更不敢欺君,除了方才奉给陛下的证据,小人还有更多可上呈,万请陛下明辨!”
殿中气氛静滞片刻。
太子两只拳不停张握,终于气极反笑:“好!证据,你还有什么证据都拿出来,你给孤一样样拿出来!”
说罢太子禀手向上,正想开口说话时,却见圣颜阴郁:“闭嘴!”
说罢皇帝敛低视线,看着案面上的供词及一应物证。
良久后,他转向景昭:“九弟既活擒了人犯,便该早些报朕知晓,让朕处置了这孽子,也不留他一再犯错,造就今日之恨。”
听似是痛心疾首的慨叹,可这话中,却隐隐泛着冷意。
景昭倒也泰定:“这位郑统领蛮板得很,臣本不抱希望的,也是近来查得些旁的证据,这才撬开了他的嘴。”
皇帝与他对视着,僵持几息后,苦笑着摇摇头:“是朕教子无方,竟生出这么个歹毒心肠的孽子来。”
太子察觉不对,越发阵脚大乱。
他双手撑地,向往跪了几步:“父皇,当真不是儿臣做的,与儿臣无关啊……父皇,交给御史台吧,让御史台推覆严查,这当中定有古怪!”
听了太子的话,皇帝缓缓转过头,脸色极其难看:“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喧闹狡辩?”
“父皇?”太子心底冒汗,顿时惶然又愕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维护他的父皇,此刻却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偏信一面之词。
皇帝周身笼起冻凝寒气,闭起眼来:“太子失德失仪,罪错累累不容恕,已难为众臣之表,更难任东宫之主。今起,褫夺……”
连串不断的疾咳打断皇帝的话,景昭捂住心口,斜在椅侧咳得簌簌战抖,像是快要痉挛一般。
有他这一打岔,废黜的话,便戛然折在了皇帝嘴里。
文德殿里忙乱起来,又是抚背顺气,又是赶忙去唤太医。
好一通折腾后,景昭被送回了王府。
他躺在榻上,虚弱得像刚生完孩子。
沃檀装模作样掉了几滴眼泪,待宫里的人都离开后,立马变了脸。
她推他一把,见不睁眼便又推了一把。连续好几下,才见人掀开了眼帘。
他瞳光涣散,好几息后,才慢慢变得清明。
沃檀心尖猛地缩了下,看他这回面色白得像纸,腕骨好像也更明显,再瘦些,就该脱相了。
给这么一吓,才刚停了的眼泪,这回真情实感冒了出来。
她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趴下去抱着他的颈子:“你这是又怎么了?在宫里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