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若有难言之隐,切莫瞒我。我可进宫面圣,求圣上将这旨意收回。”
这话说得不难理解,明显是自己被那病秧子王爷逼婚,才迫不得已应下。
那怎么才能破除这份怀疑呢?除了否认有苦衷外,想来还得故伎重施了。
于是在跟着将那宣旨太监送出府时,沃檀立马在一片神色各异的人众之中眺目巡睃。
待寻见景昭后,她提着裙正打算朝他疾行而去时,景昭主动上前几步,牵住了她的手。
意在安抚,亦为示众。
这下子,一众宾客更是神思沸然了。
接着,景昭拖住沃檀的手捏了捏,目中带笑。
随后,他又向秦府几位长辈深深地秉首,于一片纷杂之中,许诺会对沃檀敬重礼待。
可摇动宾客们心潮的,却是景昭郑重许下的又一诺:此世只得沃檀一人为妇,绝不纳妾。
莫说他堂堂亲王了,就算是普通殷实人家的郎君,那也是少不得要物色个把通房妾室伺候着。
有那灵泛些的,便是再急于表明诚心,多数也会说不生纳妾的心思,话里话外给自己留着余地。如这般当着未来岳家与数众宾客的面直接许诺的,数来数去也就他一人了。
宽阔的府地被这话炸得人声宁谧,个个只剩瞠目,一时相顾无言。
而面白如蜡的不止陈府母女,更有个苏取眉。
苏取眉把嘴唇咬得死紧,难以置信地盯着侧前那一幕,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宾客中不乏见风使舵的人物,无论是原本打沃檀算盘的,还是只来凑个热闹的,此刻都瞧着时机上去道贺。
这本就热闹的府邸愈发声浪鼓噪起来,就连博风板下的悬鱼,都浸着双倍的喜意。
便在这份喧腾之中,苏取眉脸上血色尽失。
一腔执念,终于成了她这辈子最大&记30340;笑话。
几乎是下个瞬间,这些年她拒过的婚事,那些在她眼前献过殷勤的郎君面容,都逐一出现在脑海。
现在想来其实哪一宗,都比远嫁去西川和亲要好。可她为着那份可能,生生赶走了那些好姻缘。
这些年来,婚事拒得越多,她便愈发坚定那份想法。起先她有那位娘娘的偏疼,后来也有平宜公主的支持。虽他总不回应,总在撇清,可到底也没与旁的姑娘有过往来。
而自己,无疑是最忖得上他的。
人像走进堵死的巷落中,嫁去九王府的念头也便越发积攒得浓厚。到了后头,她隐隐觉得自己许也不是想嫁那个人,更重要的是嫁入那座府邸,以证明自己这些年来不是一头热,更不像那些好事者所说的,是痴人般在妄想。
可她这腔心意,到底错付了。
思绪错综犹如乱麻,苏取眉跌跌又撞撞,软着脚步逆出人潮。
许是走得太快,丫鬟一时没有跟上,在后头惶惶地唤她。而苏取眉则充耳不闻,只顾朝府外行去。
几步之后,脚踝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而便在她打趔趄的那时刻,一双极有力的手臂架住了她。
那双手极为下流,虽是搀她,指头却似有若无地刮过她胸前的衣料。
苏取眉被激起一个猛烈的哆嗦,抬眼去看,果然是她预想中的那个人。
尖锐的恨意顶破心腔,苏取眉咬牙向旁边避开:“请西川王自重!”
见她急赤白脸,西川王笑得鼻头的肉都扯得阔了些:“你们大邺姑娘可真爱说这个词。吾是看苏姑娘险些摔倒,才特意跑来扶你一把,这扶人嘛难免要擦碰,吾也不是存心的。”
原是自称“本王”的人,为了显得高雅而故意改为“吾”,其行可笑,其意可鄙。
在苏取眉嫌恶的视线中,西川王浑不在意地笑问:“吾约你去那园子里相见,你怎么没去?难不成没收到口信?”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