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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所谓的神丸被唐氏儿子吃落肚后,却高烧不止兼上吐下泄。

唐氏着慌去客栈寻人却扑了个空,这才知是遇着了招摇行骗的庸医。

既自责又忧心如焚的唐氏守着儿子哭得凄入肝脾,沃檀被她哭得头疼:“你儿子虽然烧糊涂了,但听得到你的动静,再这么哭下去就怕他越急越热,脑子也给烧坏了。”

恫吓奏效,唐氏果然不再呜咽,转而默默流着眼泪。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沃檀切了脉准备扎针,跟来的景昭也站在旁边帮打下手。

回头正打算取针,右手却被那盲眼少年紧紧拽住。

少年双眼紧闭满额虚汗,却死死抓着沃檀的手,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让她别走。

见状唐氏一时结巴起来:“这、还请姑娘莫怪,宁儿许是将你错认成我了……”

看得出来这少年性子有些倔,任沃檀和唐氏又扯又掰,他用力到手背骨节都发了白也不肯松放。

“算了让他握吧,我左手也能下针。”几试无果后,沃檀干脆不再理会,直接踅过身子取针。

她全神贯注在施针,浑然不知景昭的视线,一直粘连在自己与那少年交握的两只手上。

在等着唐氏出去抓药的间隙,沃檀还俯近身子去观察那盲眼少年,与景昭道:“你看,他脸可真白,比你的还白。”

看完脸,她又转着腕子看了看:“他这手也白,就是柴得就剩骨头,不过他和你一样指节挺长,指甲生得也不错。”

听她拿自己与旁的男子对比,景昭一语不发,清黑的眸子悠悠沉寂。

沃檀越凑越近,突然像发现什么稀奇事儿似的,头也不回地朝景昭挥手:“你快看,他眼皮三道褶!”

景昭视线一顿,还是弯下腰应声接近。

借着袖下的遮掩,他趁沃檀不注意,曲起指关在少年某处经脉上拔了一下,少年立马回光反照般抽搐了下,两只手矍然松开。

而景昭,也适时地撇过头咳了几嗓。

沃檀的注意力被转移,抽身去看景昭。

“我无事……”景昭声音断断续续,又抬眼看了看天色:“许是快要下雨,心口有些发躁。”

……

忙活一阵后,沃檀见唐氏两只眼睛肿得跟桃似的,便指了指躺在榻上烧得满面熏红的少年:“他眼睛瞎这么多年了,哪有那么容易治好?”

唐氏喉间哽着:“可那人说,说那巫医曾给皇亲贵胄医治过,医术很是了得……”

沃檀嘟哝道:“什么皇亲贵胄,肯定是扯谎骗人的。不想让你儿子多受罪,就别瞎找人给他治,除非……”

“除非什么?姑娘莫不是有奇方?”唐氏登时紧张起来。

沃檀瘪了下嘴,下颌收出一片核桃褶来:“没什么。”

已然说漏了嘴,无头苍蝇似的唐氏哪里肯作罢。

她曲下膝,扑嗵一声跪在沃檀跟前:“姑娘若有法子治好我儿眼疾,我愿倾尽所有,余生亦甘为姑娘当牛做马!”

“想得美,怕是治好他的眼,我命没了。”沃檀只嘀咕了这么句话,便拉着景昭走了。

等回到小院后,她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去看兄长的,便与景昭打了声招呼,即甩手离开。

到天番堂时已近日暮,沃南却仍在处理堂务。他声音干涩疲态隐隐,怎么看都是气血不济的模样。

见兄长带病操劳,沃檀眉棱棱着:“这么不顾自己身子,阿兄也太卖命了。”

“我无事的,你别担心。”沃南笑着慰藉道:“门主昨日又赏了好些珍药给我,服食过后伤势好许多了,想来很快便能痊愈。”

沃檀如何不知这话是在哄自己。

她方才看过阿兄的脉案,受的伤比她想象的要重,那天要不是救治及时,恐怕命都没了。

沃檀虽不是什么爱哭的人,但嫡亲的相依为命的兄长伤成这样,她怎么会不扯心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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