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吧,竟然丢下濒死的父亲,偷窃家族的秘库,还泄露家族的情报,他早就该被驱逐或斩杀了。”
禅院惠:“……”
“是哦,惠大人,你完全不需要把直哉当成是你的责任。”真依温柔地抚摸着玉犬,但说出口的话却比她的姐妹还要凶戾,“假如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下黑手,而且他又犯下过这么多错误,他已经彻底破坏规则了,直接下追杀令就好了。”
“彻底破坏规则”这个理由真正说服了禅院惠,在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点头:“我会安排的,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去拜访五条氏,真希真依,帮我递送拜帖,别忘了还有给乙骨忧太的。”
如今乙骨忧太名义上的监护人是五条悟,假如禅院惠想要见到乙骨忧太,那么他还得和五条氏报备。
姐妹俩对视一眼,真希有些尴尬地撇开视线,真依则不自在地放下狗勾:“那个……那个家主——不是,未来家主啊……”
“在你出远门的这几天,甚尔大人刚刚和乙骨忧太发生过冲突,在五条的宅邸里造成了一点破坏,现在的五条家对我们很是排斥啊。”
禅院惠:“……”
禅院惠:“你说的这个破坏是……‘一点’?”
真依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个,我们家的欠款到现在还没还,甚尔大人因为还不起钱,已经避风头去了。”
禅院-父债子偿-财务危机-惠:“……”
*
五条宅。
血腥味与腐臭味幽幽地飘荡在封闭的空间里,和不染尘埃的干净走廊形成了诡异的反差,而在这死气沉沉的走廊边,排满了关闭得严严实实的纸拉门,隔着这层看似单薄的门廊,无数美丽的花卉正在寒冬中盛放。
几日前,,禅院甚尔和乙骨忧太爆发冲突,五条宅被连着摧毁了好几个大院子,所有人都恐惧着这座宅邸的主人因此发怒,于是他们赶在大冬天紧急修复。
虽然院子还没修好,那炸了一条外街带地铁站加倍的家主就突然回家,但万幸这怒火没有由无关人等承担——这残忍的不愉,全部都落在了五条悟的义子,乙骨忧太的身上。
在走廊的尽头,层层封锁的结界再次被撕开破空,于是更加粘稠的脏污气息混杂在沉浊的咒力中,毫无节制地倾泻而出。
这股味道真是糟糕透了。
五条悟这么嫌弃地想。
此时此刻,瘆人的声音从结界中传来,像是玻璃片擦过石面地板,分不清男女,只叫人毛骨悚然。
“……忧太、忧太……不要不开心,忧太……把他们压成肉泥……让里香来……”
紧接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与血肉挤压的黏腻便一同响起,在接连响起的沉闷重击中,咕叽咕叽的混杂水声里又沾染了窸窣与擦碰,只听这声音就能猜到结界中到底在发生着怎样可怖的暴行。
直到杂音缓缓平息,五条悟这才在从唯一的座位上站起身,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看来‘乙骨忧姬’确实是忧太不认识的人啊。”五条悟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也就是说还得去问问尸魂界——忧太,你死掉的妹妹是几岁啊?”
没有人回答。
在这个几乎透不过光线的宽阔广间中,无数支离破碎的人类躯体正散落在地面上,它们大多来自暴力拆解;而在这广间的最中央,一座血肉小山正安静地累积在哪里,散发着极度恶心的气息。
一位过分瘦削的高挑少年就坐在血肉山坡的顶端,他左腿自然放松,右腿单膝束起,单手小臂搭在膝盖上,惯用的刀却早已收刀入鞘,连带着刀鞘都一同插入了血肉之中。
可只看少年那紧绷的身躯,像是随时都能在开始一场新的战斗。
广间内的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少年的面容被彻底藏在阴影中,谁都看不清他的面貌,而在他的身后,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匍匐在他的身上,这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