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来,磕头!”
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又轮到老顾、接着轮到顾远,“爹啊,娘啊,你大孙、重孙都来给你磕头了。”
上完坟后,回到家里,开始打扫除尘。
叶文君依旧坐在锅洞前,一边塞着柴,一边两只手不时交替着伸着烤火。见到顾远回来,立刻笑吟吟的拿着火钳夹出一颗烤的外焦里嫩的红薯,用稻草一包就送了过来。
顾远尝了一口,“要是弄两根玉米棒子来烤,那就更香了。”
老太太正在捏着红薯圆子,听了抬头道:“这会的玉米棒子早就已经不能吃了,老的都咬不动。”
顾远也没去解释。
过几年,非时令的各种蔬菜、水果,满超市都有,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所谓十里一俗,山头这边是晚上过年,山那边是中午过年。直至午头,外面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小叔和婶娘一家才回来。
屋里屋外又热闹了一重。
晚上,酒菜齐上桌,老太太在锅台、每一扇门口、废弃了的猪圈和牛棚,都放了一把香,等老爷子放完炮仗,满满一大桌子的菜,炖母鸡、老鸭锅子、牛肉粉丝、羊肉锅子,各种咸货腊味,三十来盘菜,何止是丰盛。
老爷子起开白酒,两个儿子都不管了,直接对顾远喊道:“大孙,今个无论如何,你也要陪我喝一盅!”
顾远递上杯子,“喝!”
鞭炮开始一声紧接着一声响起来,天外的焰火把大地照的透亮,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饭桌上又谈起家长里短,老太太提起了村口的侯老歪,“大孙子,在学校好好念书,不要弄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侯老歪的孙子,过年前被抓了起来。”
叶文君小声问道:“为什么有这么怪的名字?”
顾远把脑袋一歪,耳朵几乎贴到肩膀,“他脑袋是歪的,所以大家都管他叫老歪。”
怎么歪的不知道。
反正自打顾远记事起,对方的脑袋就是歪的,也有说长了癞子,治好后头就歪了。
叶文君点点头,静静的听大家说。
老太太捧着温过的橙汁,慢腾腾的道:
“他家孙子没考上高中,就没念书了,不但待在家里,还带了个小丫头回来。一天到晚,两个人就躺在屋里看电视、玩电脑,不出门。他家穷的,甚至过年连一箱娃哈哈都买不起。”
袁荭不知道事情经过,还好奇的问:“那怎么好端端的被抓起来了?”
“他前几年去城里上班,找了份工作,头一个月就拿了八千多块钱。干了小半年,就挣了十几万。老板还给他买了黄金项链,还送了一辆桑塔纳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