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川在温乐游的屋子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等到温乐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温乐游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虽然有些劳累,但是精神振奋。
周鹤川的治疗进行得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对于温乐游而言,周鹤川的腿也是一个罕见病例,这治疗的过程,竟让多年再未有精进的他也得到了些许感悟。
林六娘急忙问道:“温神医,我夫君,他现在如何了?”
温乐游:“已经没事了,他现在正在休息,让他休息上一夜,他今日的疗程进行得很顺利,当然也亏了周秀才十分配合,明天早上醒来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温乐游也没有想过疗效会这么好,本来预计是过些日子才能下地行走,但是他刚才一看,估计着周鹤川明早醒来就能走路了。
大约是周鹤川年轻又配合,虎舌草品质也好的原因。
林六娘深深行礼,“多谢温神医。”
温乐游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旁边的药童搀着他,师父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忙了一下午已经露出些许疲态。
药童劝道:“师父,我扶你去休息吧。”
不料温乐游却道:“不急,这人的断腿能重生,甚至恢复如初,也是世间罕见,我要把这次的诊治过程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参考。”
温乐游看向林六娘:“不知道夫人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林六娘点头:“神医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温乐游细细问了林六娘之前照料周鹤川的经过,把周鹤川自断腿以来的治疗方法和变化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在问的过程中,温乐游发现林六娘对于一些药草,医术术语十分熟悉,想到之前她给周鹤川按摩穴位,不由得问:“夫人也曾读过医书?”
林六娘:“照顾我夫君的时候,读过一本,只是浅略知道一些名字,让温神医见笑了。”
“非也非也,若是夫人不说,我还看不出来夫人只是初学。”温乐游一听林六娘自学过医书,来了兴趣,又多问了几个问题。
见林六娘都对答如流,不免震惊。
若林六娘所说是真的,她只是自学看了一本,便能对这些知识掌握得如此融会贯通,想来天赋惊人。
旁边的药童也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他跟着师父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还刻苦学习,但还是会弄淆一些药草。他不信一个初学女子竟能如此熟悉各种草药的特性。
温乐游感叹道:“夫人虽是初学,但是掌握的很好,若是从医,想来也一定能有所成就。”
只可惜,世上大夫多为男子,也正因此,一些妇科疾病男大夫不便诊治,许多妇人饱受痛苦。
林六娘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温神医,我也有一事想要请教你,我见书上说,女子怀孕七月时胎儿已经成型,生下可存活;但是往往八月早产儿不活,这是什么道理?”
温乐游回答:“女子孕七月生下的孩子虽有些不足,但是五脏六腑已经初步完善;反观八月出了问题的孩子,往往是五脏六腑有致命隐患……不过即使是七月生下来的孩子,胎肺未发育成熟,须得叫乳母平日喂奶前喝一碗柴胡皂昔磨成的药,使得药汁可以混在乳汁中被胎儿吸收,以促进胎肺成熟。”
温乐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林六娘问的有些熟悉,问道:“你是从哪本书看到的?”
林六娘如实道:“是一本名叫《药经》的书。”
温乐游:“竟是这本,这是家师年轻时所写,想不到如此有缘……只是时间已久,上面有些错误,我见你在医术上有些天赋,你若是对医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温乐游游历山川,眼见宽广,他也不在乎林六娘的女子身份。
作为一个医者,在他心里并无男女之分。
林六娘听出了温乐游要收自己为徒的意思,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