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娘有些疑惑,“难不成今日二夫人对女眷穿的衣服还有什么要求吗?”
翠竹也是第一次被指派来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经验,林六娘这么随口一说,她反而有些慌张。
翠竹连忙道,“不不不,是没有的,是奴婢多嘴,觉得夫人穿这衣服好看……是奴婢多嘴……”
林六娘笑道,“没事,只是我不喜欢太鲜艳的衣服,那还请你给我取一件浅色的衣服吧。”
翠竹见无论自己怎么说,林六娘都没有上当,不愿意换上自己拿来的衣服,又怕耽误六夫人的计划,只好按照林六娘说的,给她另外拿了一件衣服。
翠竹把衣服递给林六娘,“夫人就在这里换吧,奴婢在外面给你守门。”
林六娘不疑有他,从翠竹的手上接过衣服。
然而翠竹在出门之后,却并没有像她嘴里说的一样守在门口,而是悄悄地离开了此地。
翠竹是六夫人安插进二夫人院子里的眼线,不过二夫人生性谨慎,内院守得跟铁桶一样牢固,翠竹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外院的小丫鬟。
宴会开始后,翠竹就一直待在林六娘她们附近,本来打算林六娘被泼脏衣服后,就主动带她去换衣服。
没想到还遇到了路过的书桃,还恰巧指了翠竹去带林六娘换衣服。
翠竹心里也是暗喜,就算事后二夫人认真追究,她也能拉上书桃给自己洗清嫌疑。
况且,六夫人也答应自己,只要做成此事,便会把自己要到她的院子去。
而这一边醉酒的曹永年也在有心人的安排之下,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林六娘换衣服的房间。
林六娘独自一人在这灯光灰暗的小屋子,不知怎的心脏就“砰砰”跳起来,林六娘下意识地就不想在这个屋子久呆。
因此她也没有脱掉里衣,只是把外面脏掉的棉裙脱下来,快速地换上了翠竹拿来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似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砰——”
曹永年醉意上了头,不以为屋子里有人,猛地推开屋门,脚底一个踉跄,整个人往门板上扑去。
曹永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隐约看见屋子里头似乎还有一个女子。
曹永年下意识地以为是哪家的女眷在这里休息,赶紧别过脸去,“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曹永年刚才被二夫人拉到前厅,作为曹县令的长子敬了不少酒,然而父亲言语之中还是对他多加挑剔,让曹永年觉得十分的憋屈,不知不觉也喝多了。
曹永年也算是借酒浇愁,快到散场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了那人人虚伪逢迎的场景,借着吹风醒酒的理由逃了出来。
因为心情郁闷,连身边的小厮要跟上来都被他斥责走了。
曹永年喝多了,加上一路上“有心人”的诱导,把他引到了这处屋子。
他醉得厉害,刚开始并没有认出来是林六娘,见到屋子里有人,连说抱歉后就想往外走。
林六娘见他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有些迟疑地问他,“曹公子,你醉得这样厉害,我去给你叫个人来吧!”
“不!不要!”
曹永年扶着门框,身子猛地一震,摇摇晃晃地摆摆手,“不要叫人——不要——我没醉——”
曹永年这时候也因为林六娘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满是醉意的眼睛里突然放光。
“林姑娘!”
曹永年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不想让林六娘看到自己这副醉态,努力维持住风度。
但是或许真的是今天晚上喝上了头,曹永年忍不忍不住朝着林六娘走了几步。
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面前,平日里那些隐秘的心思在酒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
说起来曹永年也算是从小被母亲严格管教,克制得很了,因此遇上林六娘后突然起了逆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