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娘喝尽了杯中酒,李掌柜用澄花果当新酒曲,做出的新酒,并不醉人。刚入喉有一点辛辣,后劲却有些酸甜,像女儿家初怀春的微甜心事,又像独守闺房等离人的苦涩思念。
李掌柜注意到林六娘回味的神情,问,“不知周夫人对我这新酒可有什么建议?”
“掌柜的新酒极好,保留了酒的香气,撇开了酒的辛辣刺激,初入口辛辣,后劲酸甜,回味又有些苦涩,口感丰富。我虽没喝过掌柜家先前的招牌酒,但料想这新酒一定更甚一筹。”
李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能得到你的夸赞,说明这东西是做的真不错……”
李掌柜说起自己的新酒,有些了却一桩心事的慨叹,“我家祖上是酿酒发家的,之前因着原料被垄断无法再酿,我也一心想再酿一种新酒……如今能在离开之前酿成这新酒,也算是得偿所愿……”
吃过了饭后。
孙二翠留下来帮来福一起收拾桌子。
林六娘去后院和李掌柜谈丰乐饭馆的事情。
李掌柜今天因着过于高兴有些喝多,酒意上头,见林六娘过来,还有些迷糊,等林六娘说了来意后,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今天又喝了酒,差点误了事。”
李掌柜从怀里头掏出地契交给林六娘,“这是饭馆的地契,我已经叫人办好了手续,你在上面签字即可。”
林六娘接过地契,也从钱袋里头把早就准备好了四百八十两银票递给李掌柜。
这是他们之前说定的价格。
李掌柜直接收入了怀里。
“李掌柜不需要当面清点一下吗?”林六娘问。
李掌柜哈哈大笑,“我相信周夫人的人品,又何须清点?”
林六娘和李掌柜在后院说话的时候,有人来敲饭馆的门了。
孙二翠开了门,“曹大公子?”
曹永年其实已经在饭馆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敲门,见是孙二翠,准备好的话又憋了下去。
曹永年问,“林姑娘在吗?”
孙二翠见曹永年这吞吞吐吐的样子,狐疑地打量了他一圈,朝着屋子里喊,“六娘,有人找你——”
林六娘正好也和李掌柜谈完事情,从里面走出来,她走到门口,见到曹永年也是一愣。
“曹公子,你怎么来了?”
“林姑娘,不知道能否进一步说话?”
林六娘有些奇怪,但看他不像有什么恶意的样子,林六娘还是从饭馆出来,跟着曹永年走到路边上。
“林姑娘。”曹永年一看到林六娘,准备好的说辞就全忘了,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憋了半天,曹永年结结巴巴地道,“林姑娘今日这身打扮,更好看了。”
曹永年看着林六娘,只觉得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知道林姑娘长得好看,可是今日打扮过后就跟天仙一样。她的眼睛像小鹿,又圆又润,仿佛里头含着一汪泉水,他的肌肤像雪一样白皙,樱桃小嘴像花瓣一样娇嫩,盘起来的头发乌木一样漆黑。
直叫曹永年的心砰砰地乱跳。
林六娘更觉得奇怪了,“曹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吧?”
见林六娘和自己那么客气,曹永年心里头有些失落。
但是林六娘对自己越冷淡,曹永年反而觉得她越可爱,他就越忘不了她。
县里多少女子因为自己县丞长子的身份朝自己示好,只有她,永远客客气气,和自己保持距离,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曹永年想起手上的玉匣子,赶紧捧到林六娘面前。
他打开匣子,因为有些紧张,话说的磕磕绊绊,“那日我在云裳楼看到这只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觉得很适合你,就想送给你……“”
林六娘看见那玉匣子中的如意钗,不就和胡又晴送她的一模一样吗?胡又晴送的那只钗子如今就插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