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翠和林六娘追着那脚印,到了李沧家门口。
李沧家的房子是村里头最破旧的几户人家之一,连屋顶都是茅草盖的。
孙二翠摞起袖子就想冲进去理论,林六娘看了看李沧家破旧的房屋,却拉住了她,“大嫂,这事也没个定论,未必是李沧。”
这时候李沧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了,经久失修的木门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正准备出门上学的李沧和林六娘她们四目相对。
李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了头,“师娘好。”
李沧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然而他刚才抬头时,林六娘却注意到他脸上的疲倦和眼周的青黑,似乎是一夜没睡。
但是林六娘并没有提起,而是笑道,“我们只是随便走走。”
林六娘见他要去上学,赶紧把孙二翠拉到一旁,给他让出了路。
李沧也没有多问,朝着林六娘和孙二翠行了一礼后就默默地走向了学堂。
林六娘则拉着孙二翠回了家。
路上,孙二翠很是不解,“六娘,这现在证据确凿,你为何不让我上前去戳穿他!”
要知道太阳一出来,地上的泥浆印子也就消失了。
林六娘却道,“那李沧虽然家贫,可是心有傲气,并不像是会做出偷盗之事的人,我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咱们毕竟也没有亲眼看见他进了咱家的院子偷东西……”
“能有什么误会?”孙二翠气道,“如今只有咱们家用了泥浆,又有贼人脚印一直从咱们家到了李沧家,确实是那李沧进过咱家的院子,不是他还能有谁?”
“大嫂别急。”林六娘耐心劝道,“那李沧也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又是鹤川的学生,此事还是再调查一番,免得闹大了再发现冤枉错了人就不好了,这事你等我再去问问……”
“行。”孙二翠觉得林六娘说得不无道理。
回到家后,林六娘并没有和孙二翠一起去送货,而是拦住了准备送周鹤川去学堂的周文虎。
“大哥,今日我陪鹤川去吧!”
周文虎不疑有他,把位置让给了林六娘。
林六娘推着周鹤川往学堂的方向去,周鹤川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她今日的异常。
“六娘是为了那偷石子的贼人?”
周鹤川见她脚步慢下来,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继续猜道,“那贼人在学堂之中?”
“不不……我也不确定……”林六娘有些迟疑地开口,“昨晚我在围墙附近涂了未干的泥浆,早上顺着印子寻过去,结果寻到了李沧家,我对他不甚了解,可是觉得他并不是偷鸡摸狗之辈……”
林六娘和李沧也就见过几面,第一次是周鹤川考核他,第二次是学堂门口李沧问她,周鹤川是否讨厌几次……这两次见面都给林六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觉得李沧性格是比较偏执,争强好胜,但是绝对不屑于做出偷盗的事情来。
因此即使“证据确凿”,她今早也还是拦住了孙二翠。
不料周鹤川却点头认同道,“你说得没错,我也不认为这事是李沧做的。李沧的性子是受了李寡妇影响,一开始我见他嫉妒心太重不愿收他,后因村长求情,收下他这些日子,发现他本性不坏,加以教导也能扭正过来……”
听了周鹤川的话,林六娘心里有了新的想法,她准备今天晚上守在院子里,看看到底是谁。
没一会儿,林六娘推着周鹤川到了学堂。
这虽是她第一次陪周鹤川上课,但是两个人极有默契。周鹤川教课时,林六娘就在旁边帮他整理教案。
周鹤川一般是先讲课,然后给学生布置作业,让他们自行背诵温习。
林六娘注意到,在这些学生中,不乏有走神偷懒的,但是只有李沧从头到尾都坐得最端正,背得最刻苦,也是最后一个走的。
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