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乡下农妇,哪里比得上城里的老夫人哟!”周寡妇乐呵呵地自嘲道,“前些日子我定的冬衣做好了,这不进城准备去拿。”
“我看小二哥今日喜气洋洋,可是饭馆有什么大喜事?”观察敏锐的林六娘问道。
“是吗?”来福嘴上的笑咧得更开了,“是我那掌柜叔叔的有大喜事。我那表哥,今年三月中了春闱,被赐同进士出身。如今过了朝考,给家里递了消息,说是留在京城,进了翰林院做庶吉士……”
“诶哟,那真是大喜事呀……”周寡妇听了也为掌柜的高兴。
“是啊,我家几代经商,虽说日子过得还行,但总归是下九流被人瞧不起。如今总算出了个读书人,还在京城做了官,我那叔叔高兴得不得了,叔叔年纪大了,也有意关了饭馆,去京城享福哩!”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掌柜的和来福虽然是远房关系,但是这种鱼跃龙门的事情向来是一族的荣耀。
来福的脸上写满了有与荣焉。
“这饭馆如今生意这么好,掌柜的也舍得?”周寡妇一惊。
“我叔叔就这么一个儿子,再说他也不是那种过于看中钱财的人……就是这饭馆传了几代,我叔叔有些放心不下,怕接手的心术不正,坏了饭馆的名声。”
“说的也是。”周寡妇能理解掌柜的想法,人老了,钱财都是其次,就想着儿孙绕膝的生活。
不过……
周寡妇有些可惜,“老板既然不做了,何不过给你这个侄儿来做?”
“我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子哟!”来福笑了,“我原也不是休宁县的人,先前家里日子不好过,来此投奔我叔叔。如今我娘在家那里给我找了个媳妇,等叔叔关了饭馆,我也就回去成家了。”
“那掌柜的打算何时去京城?”林六娘问道。
“快了,估摸着在年前。我这叔叔也有些放不下这个饭馆,说是再做一段时间。”
周寡妇这个人想的东西不多,全当听过了就忘了。倒是林六娘听了有些自己的想法,之后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去拿衣服的路上,周寡妇和林六娘说起此事,有些忧心,“这饭馆不做了,那咱们这果糕该卖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