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密函上还说,当年裴家的探子,也收到了肖瑾瑜疑似还活着的消息,还发现有人想要斩草除根,并不希望肖瑾瑜回来。
裴家与肖青崖有旧交,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帮忙抹去了痕迹,因此后来周鹤川才得以安生,过了那么多年。
裴家在信里的有些说法站不住脚,周鹤川也没有全然相信。
在这封信里,裴家自称和肖青崖交情深厚,这才大动干戈查明真相,找到肖青崖仅存的后人。
裴家还说,后来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肖青崖死的蹊跷,然而提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遭到了贬谪。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昭文帝。
周鹤川端坐在扶手椅上,神色冷然,他倾向于裴家关于他身世这一点,说的是真的。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裴家的意思也很明了,昭文帝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人,周鹤川若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人考虑,就应该早做打算,另投明主。
林六娘从铺子里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周鹤川的书房门紧闭,问了下人说是郎君有事,今晚不吃饭了。
林六娘心里担忧,然而晚上等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又见他神色与往常无异,只说是今日公文太多。
林六娘便也没有多想。
但是这一天后,林六娘总觉得周鹤川身上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裴贵妃那边也收到了娘家的消息,她皱眉,说:“你说周鹤川第二天去拜见了大长公主?”
她语气里有些淡淡失望:“看来这周鹤川也不过如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急着认亲了。”
坐在下位的裴家大嫂说:“咱们这一说,他就信了?他这样去找大长公主,难不成大长公主会认回他?”
裴贵妃说:“大约是天大的馅饼掉在他头上,喜不自禁罢了,一下子从平民,成为了大长公主的儿子,本宫记得,那肖瑾瑜身上还有爵位加封,只可惜了,肖瑾瑜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要陛下还活着,周鹤川就永远都是周鹤川。”
裴贵妃说:“本宫本来以为他还有些风骨,没想到也是如此庸俗,不过这样事情倒好办了,他若是想堂堂正正的拿回自己的身份,就必须得站在我儿这一方。”
裴贵妃说:“大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拉拢了周鹤川,也就相当于拉拢了大长公主……”
裴家大嫂有些迟疑:“可是大长公主与陛下情谊深厚……”
“那又如何?”裴贵妃说:“当初陛下还不是毫不留情的杀了大长公主的丈夫和儿子,肖瑾瑜不过是命大罢了,谁能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儿,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逃出生天……难道大长公主就不怨不恨?如今这样一个好机会摆在眼前,大长公主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不得不支持安王。”
“陛下确实是大长公主的亲弟弟,和大长公主更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的前途和富贵,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裴贵妃说:“本宫疑心,大长公主早就知道此事了,要不然缘何那周鹤川一进京的时候,大长公主就屡次为他解围?要不然周鹤川早就被发配到边城了!”
“本宫叫家里给周鹤川送信,明面上是为了周鹤川,实际上也是为了试探大长公主。”
裴贵妃胸有成竹:“不管周鹤川是为了杀父之仇,还是为了能拿回自己的身份,他都不会再忠心于昭文帝了,太子又和他有旧怨,不是一个好选择,至于平王?他是宫女所出,朝中的那群人不会同意他。”
然而裴贵妃不知道的是,周鹤川自始至终就没有忠心于昭文帝。
虽然外界看来并且昭文帝也这么认为,周鹤川对昭文帝忠心耿耿,是彻头彻尾的中立党。
然而只有周鹤川自己知道,他忠心的是国家和百姓,他是为了更好的劝谏昭文帝,正如同他之前对师父的承诺那样,不能让昭文帝听信谗言,任由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