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又晴说道:“你这前面写顾侍郎利诱周会元,他不惧权威,宁死不从,看的人是心胸澎湃,后面写顾侍郎给周会元下黑手,看的人是提心吊胆……”
“你把这些来由都写在了戏文里,再由说书人传出去,想来很快京城就是另一种风向了!”
林六娘见胡又晴对自己写的戏文大为赞誉,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说:“我也是第一次写这样的东西,只怕写的不好,不能帮到我夫君。”
胡又晴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茶楼找说书人。”
来到京城最大的茶楼时,台上的说书人正在抑扬顿挫的说着当今周会元舞弊之事,说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底下都是一片鼓掌之声。
看的胡又晴是十分愤怒,她一边说道:“这些人竟会胡言乱语!”一边有些担忧的看向林六娘。
然而林六娘却神色平静,说:“这些百姓们也不知道真相,只知道故事听上去大快人心,所以信以为真——”
胡又晴和林六娘找了个包厢坐下,又使了银子给小二,让他把说书人叫过来。
今日胡又晴是做男装打扮,而林六娘是戴了帷帽。
因此说书人进来后便以为是一对年轻夫妇,朝她们拱手行礼:“不知道老爷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胡又晴微微一笑说:“我瞧你这茶楼,怎么近日说来说去都是那新科会元的事?”
说书人道:“近日来就属这周会元的事情最热闹,小的也只不过赶风向罢了……”
说书人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爷提这事是什么意思?”
胡又晴说:“没什么意思,只是瞧着你这茶楼翻来覆去没什么新花样,给你们送些生意上门——”
正当说书人不解其意时,身后的林六娘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话本放到桌上。
说书人疑惑的打开来一看,只见这字迹清秀,故事写得引人入胜,他本是草草一眼,却被吸引的忍不住停下来细看。
胡又晴见他露出此状,说:“你看我这故事如何?”
说书人合上话本,说:“极好。”
胡又晴说:“不知可否能取代你今日说的老旧故事?”
说书人讪讪道:“怎么就老旧了?这不是京城里才发生的事情?”
胡又晴不可置否:“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想来你楼里客人也早就腻了,我就问你改说我这故事如何?”
说书人有些迟疑:“客人这故事,说一书生,自幼天赋卓绝,刻苦读书,一路高中,进京赶考时遇到达官利诱,面对金银珠宝不为所动,却受到陷害……”
说书人说:“可这下半部怎么没有了?”
林六娘说:“你不妨试着说说这故事,若是反应热烈,我们自然会把下半部送过来。”
胡又晴说:“这话本是我一侄儿写了玩的,可以不收钱让你们讲,若是生意好再来商定下本的价钱。”
说书人有些心动,但仍旧十分谨慎,说:“这得问问我们老板。”
于是说书人请二人在此等候,自己则拿着话本匆匆去问了老板。
说书人一去就是两刻钟,林六娘心里记挂的周鹤川难免有些着急:“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时候说书人回来了,不料却完全变了个态度,把林六娘写的话本扔了回来,态度冷漠。
胡又晴接住话本,冷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书人眼睛朝天,十分傲慢:“客人,不好意思了,我们老板说了,茶楼不能招待你们,请你们出去吧!”
这说书人去了一趟,态度大变,不仅如此,还把他们赶了出去。
胡又晴还想跟他争辩,林六娘却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走吧。”
许是林六娘一言不发的态度取悦了说书人,说书人在她出门时对她说:“我们老板让我转告你们,书生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不要再白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