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周寡妇在霍家被关了两天,但她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苦头,反倒是因为霍家下人们的那些议论,开始担心起儿子儿媳妇的感情。
周寡妇看向二儿子的眼神凌厉起来:“儿啊你可不能做那前朝陈世美,那霍家小姐虽然出身高贵,你或许想着她家会在你仕途上有所帮助,可大丈夫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也能够闯出一番事业来,你万不可动歪念头!”
林六娘有些哭笑不得,小声的说:“娘,鹤川不是这种人。”她心知周寡妇此举的用意,心下也感觉一片暖洋洋。
周鹤川严肃起来,当着母亲的面发誓:“儿子起誓,绝无这种念头,六娘陪儿于微末之中,亦是儿此生挚爱,儿绝不会薄情寡幸,若有一日违背此誓,必叫天公降怒,功业皆毁!”
由于周寡妇的到来,周鹤川推掉了大部分应酬,准备和林六娘带着母亲上街逛逛。
只是第二天刚准备出门,就被孙固言叫去了。
“师父。”周鹤川走进来,展臂,至胸前合,拢手,行一拜礼。
孙固言开门见山,问:“霍家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很显然,孙固言已经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徒儿不孝,让师父操心了。”周鹤川知道昨日他们能那么轻松地从霍家出来,多少是因为师父的面子。
孙固言摆摆手:“这事不是你的错,是霍家人太过猖狂,霍松年轻时也算是一代枭雄,只是在教养一事上太过疏忽,以至于霍家这些子弟没一个成器的!”他叹道:“霍家的兴盛不过一两代,很快就要落了!”
孙固言话音一转:“此次他家私自扣留你母亲,从大梁律法论起来,也是可以问罪的,你意欲如何?”
周鹤川说:“霍家在徽州城内势力复杂,不可轻易得罪,即使证据确凿,状告霍家也犹如蚍蜉撼树,反而树敌结仇。再说此事为霍家小姐所为,霍老太爷亲自道歉,也不好再追究……但霍家行事目中无人,迟早要受到反噬。”
孙固言眼中露出些许笑意:“不错,正是这个道理。”他将手中一沓子纸递给周鹤川。
周鹤川疑惑地接过,发现是一些地契。
孙固言说:“这是霍家送来的赔礼,我已经替你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除了一栋宅子还有一些商铺,都是地段极好的。”
孙固言拢手背于身后:“霍家财大气粗,既然是赔礼,你便也收下,总不能叫你白白受这个委屈。”
“是,多谢师父。”
孙固言说:“我今日叫你来也是嘱咐你一些事情,你不日就要去京城赶考,京城藏龙卧虎,到处都是达官显贵,你才华出众,必然会引来注目,到时候遇到的机会和危机远远比如今多……为师要告诉你的是,不可冲动行事,这日后官场之事多复杂,有时候也只能忍了,才能谋求长远的发展。”
孙固言长叹一口气:“不过你这一点上做的很好,霍家的事情,你虽然冲进去救人,但进退有度,落不下他人口舌,极有分寸……做得比为师要好……”
孙固言当时就是一时冲动,惹怒了皇帝,所以被调离京城。孙固言不后悔当时忠言进谏,只是眼瞧着自他走后,皇帝身边再无人规劝,反而被口腹蜜剑的小人包围,孙固言便后悔离开了京城。
但是孙固言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做不来媚上之事。
孙固言只希望自己尽心教导的小徒弟,能代替他规劝皇帝,却不要像他这样过于耿直,反倒随了奸人的愿。
想到这里,孙固言又嘱咐了几句:“如今京城形势不明朗,储君虽立,但是不能服众,以至于其他皇子蠢蠢欲动,结党营私的朝臣不在少数,你此去赶考,以你的才能必定能够留任京城,到时候便要多加小心。”
“是。”
孙固言关心说:“你母亲身体可还好?在这里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