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盼云从母亲的房里一路哭着跑出来,她用袖子遮着脸,跑到了没人的亭子里。
她坐在亭子里,越想越委屈。
她不像那几个家世好的,早早就起过蒙,要学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可不是件简单事。
可是她愣是咬着牙日夜苦读,才勉强跟上学堂的进度,偶尔才能得到先生的一句夸奖。
她这么些天从不懈怠,今日却被母亲给毁了!母亲竟然派婆子去告假,这样的方式态度……先生对她的印象现在一定差极了!她前些日子岂不是白做工了!
就在这时,她看见花园里走来一位翩翩少年郎。
她抹了抹眼泪躲到柱子后面。
他的身形异常熟悉,穿着晴山色衣袍,身姿挺拔,犹如一棵松柏。
是周鹤川。
在孙盼云看清他的面容之后,她的心脏开始不受她控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想起了母亲刚才和张嬷嬷的谈话。
张嬷嬷说,周公子的夫人还是完璧之身,他们徒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张嬷嬷说,周公子是奉父母之命娶了他的夫人,或许对她并无感情,也许会找了时机甩了她。
周鹤川一点点朝这里走近,他俊朗的眉目也渐渐清晰,犹如一幅清风明月的画卷,眉眼天生带着柔和的笑意,眸子里永远噙着一汪春天的泉水。
并且他是有才华的。
孙盼云坚信不疑,他一定能够高中,将来一定能当大官,如果自己现在能把他牢牢抓在手中,不出几年她就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自己出身一般,又没有强大的娘家撑腰,就是勉强进了那高门,也只有受婆婆折磨的命,说不定半辈子都拿不到管家权。
还不如现在选一个将来有机会发达的,说不定还能顾念自己的恩情。
孙盼云并不像母亲那样,觉得大爷爷会把孙眇眇许给周鹤川。
自己嫁给周鹤川都算是下嫁了,孙眇眇可是大爷爷的宝贝珠子,依照大爷爷手里的人脉,还不能给她找一个稳妥的人家?
最重要的是,周鹤川已经有了妻子,依照大爷爷的品性,就绝不会再考虑周鹤川了。
可是自己不一样。
孙盼云看着朝这里走过来的周鹤川,眼睛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自己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祖父为自己筹谋打算,她就得自己争取。
而且她才不在意林六娘的存在呢。
要是周鹤川真的喜欢自己,休了林六娘娶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
再说张嬷嬷说了林六娘还是完璧之身,一个男人若真是喜欢一个女人,怎么忍得了?
那林六娘长得是好看,可是一看就晓得是个太过正经的,男人可不喜欢太过端着的女人。
今日听了张嬷嬷和母亲的对话,孙盼云的小心思更加蠢蠢欲动了。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上的钗子,故意让泪痕留在脸上,从亭子里走了出来。
不料周鹤川目不斜视,径直就要离开。
孙盼云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路。
“周哥哥——”她哀哀凄凄地抬头,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她的眼眶微红,犹如清晨被露珠打湿的花瓣,脸上还留有泪痕,正是任哪个男子看了都心生怜惜。
就是不认识的看到她这模样,也要关切的问一句,姑娘你怎么了?
周鹤川的视线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地在她脸上掠过,就好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的神色还是那样的温和,但又与以往不同,他的眼神疏离得很,还透着些许冰冷。
他没有开口询问她怎么了,更没有因为看到她踉跄的步伐而上去扶她,反而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了距离。
周鹤川避开她,想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虽然没说话,也让孙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