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盼云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去撩拨他,期待那样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也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只是他宛若寺庙里无心无情的佛像,总是对自己视若无睹,可偏偏在林六娘面前又冰雪消融,叫她知道她并非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所以她愈发想要让他为自己动情,他越是冷漠,她的这种渴望就越是强烈。
纠缠几次无果之后,孙盼云也不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了。
“只是什么?”孙盼月追问道。
在看到孙盼云有些失魂落色的神色之后,孙盼月也不忍再说重话了:“大姐,你心里清楚就好,就算一时间还撇不下,也不要表现的过于明显了,现在母亲不再管理这后宅,对下人的约束也小了,你的表现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传到大爷爷耳朵里……自己是知道后果的。”
孙盼月提醒她:“我最近听说眇眇院子里的人说,大爷爷请了太姨母来,过几日就要到了,这位太姨母为人严肃,她来了以后,这家里还不知道要发生怎样的变化……”
“她来做什么?”
“这位太姨母听说大爷爷的后宅无人管理,说是怕有些事情没人教孙眇眇,便过来了……”
孙盼云有些不以为意:“她来便来,她都多大年纪了,就是来了又能有干什么?这把年纪了,怕是走两步都喘,我瞧着是看大爷爷,家大业大,来享享福罢了。”
“你说的也是。”
孙盼月说:“不过我先前叮嘱你的,你可上点心,不要再想着那周公子了,我劝你,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只是个穷秀才,我跟你说,哪怕周公子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可他已经娶了妻……咱们姐妹三个是万万不能给人做妾的。”
“我知道了。”
……
第二天。
因为昨天晚上孙盼云三姐妹说话说得太迟,睡得也晚,早上便起迟了。
孙盼云是第一个睁眼的,一看外面的太阳就知道大事不妙,她急匆匆地下了床。
外面的丫鬟听见动静进来。
孙盼云又气又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不知道我还要上课吗?为什么不叫我!”
孙盼云在外人面前向来是装得和善,丫鬟鲜少见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吓了一跳,忙回道:“云小姐,是夫人吩咐我们不要叫小姐们起床的——”
“我娘?为什么?”
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说小姐们昨天玩累了,这学堂上课又上得太早,夫人心疼小姐们,所以吩咐我们不许来打扰。”
原来孙秦氏是觉得这女孩读书也没什么用,反而天天早起读书人都憔悴了。
孙秦氏一开始就不太同意三个女儿读书,先前是因为孙固言让三个堂孙女去,而且又不花钱,想着还能让三个女儿借此讨孙固言的欢心,好让家里的儿子有个好前程。
谁知道这些天孙固言忙的都回不着府,孙盼云三姐妹也根本没机会见到孙固言,眼瞅着最漂亮的大女儿憔悴了,所以孙秦氏今天看三个女儿没起得来,也就没让丫鬟叫她们,而是让人去先生那里告了假。
关于孙秦氏的这些想法,孙盼云不是不知道。
其实孙盼云心里还是很重视读书的,母亲一心希望她们姊妹三个能嫁个好人家,提携家里的弟弟。
可是这好人家哪有那么好嫁的,就是嫁进去,如果没有些手腕,那日子可不是一丁半点的煎熬。
要想真的翻身,就得读书,那些高门大户也不会要一个目不识丁的主母。并且她现在学的这些知识,也能成为她日后管家的手段。
要知道这内宅之斗争,不见刀光鲜血,却比朝堂党派之争还要激烈。
只可惜在孙秦氏狭隘的见识里,她从未考虑过这些,她认为只要女儿勾得住男人,让女儿进门,攀上一门好亲事,就算万事大吉了,而丝毫没有考虑过女儿未来在夫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