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军嫂说的话可以说是十分失礼了。在场的人也都寒蝉若噤地瞄陆昀铮。大院里谁都知道陆昀铮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未来必定是个人物,很多人巴结都找不到门路呢,可孙金凤可倒好,上赶着得罪人。那位军嫂自己说出口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合适,那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对着陆昀铮僵硬地笑了一下,找补道,“陆团长,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就是想说你别再把人宠坏了……”对于这位军嫂说的这些,许宛棠上辈子没少听。她亲妈就是如此,打心眼里觉得许宛棠是个女孩子,价值要比男孩子低得多。封建社会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就结束了,可封建残余依旧留在某些人的脑子里。许宛棠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悲哀。跟这样的人没有争执下去的必要,许宛棠刚要站起身离开去别的地方等罗小娟和陈月,离这里远点儿,不然以那位军嫂的架势,她要是再开口反驳,恐怕会爆发新一轮的无异议的争执。许宛棠的屁股刚离开石墩,就听一直没说话的陆昀铮开口了。“我和许宛棠的观点一致。”许宛棠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诧异,抬头去看路昀铮。只见陆昀铮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身姿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却句句都是对许宛棠的维护。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悠悠地定在那位军嫂身上,眉头轻轻地皱了下,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那表情似是在疑惑:你的脑回路为什么是这样的“你显然曲解了许宛棠的话,没用是你想当然的总结的,并不是许宛棠说的。”陆昀铮顿了下,接着道,“许宛棠有能力不代表我没能力,两者并不冲突。毛主席说过这样一句话,‘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女同志对如今的社会贡献同样也非常大,所以我不认为许宛棠说的有什么问题。”陆昀铮的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包括刚才那位出言不逊的军嫂。“陆团长和许同志说得对,现在的百货和供销社里的售货员、国营饭店里的服务员不都是女人嘛”“我奶奶前几年还是我们村的村支书呢!还入党嘞!”说话的军嫂瞥了一眼刚才的那位军嫂,“都是女人,为啥这么看不起女人啊这是偏见!”“对!这是偏见!”那位军嫂的脸臊得通红,一溜烟地跑回家了。许宛棠目光含笑地看着那位军嫂仓皇而逃的背影,心想着:还是清醒的人多一些,总归是一件好事。许宛棠收回目光时,视线与陆昀铮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许宛棠眼中的笑意还没消散,冲着陆昀铮的方向微微地点了下头。对面的男人一愣,随即也点了下头,不太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在如今这个年代,能这样想的人本就是少数,更何况还是身处高位的男人。她本以为陆昀铮那样冷淡的一个人说不定会冷淡到底,干脆不理那位军嫂,没想到陆昀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还蛮让她意外的。在军嫂们的讨论声中,罗小娟和陈月带着虎子和果果姗姗来迟,许宛棠也站起身,带着孩子们往海边走去。三个大人和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走在前面说个不停,陆昀铮自己走在后面,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许宛棠身上落。陆昀铮虽然走在最后,但他的存在感却极强,一路上,不仅罗小娟和陈月不太自在地往身后瞥了几眼,其他的孩子们也总回头看他。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海边。蔚蓝的海水和天蓝色的天空相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孩子们一到海边,纷纷四散开来,跟寻宝似的蹲着找起了漂亮的贝壳,小孩子们对漂亮的事物更感兴趣。而罗小娟和陈月则向许宛棠和小老师虎子打听起了哪里能弄到海参。于是,虎子再一次开始了他的小课堂。罗小娟和陈月仔细地听着。对于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果果没什么兴趣,蹲下小小的身子捡贝壳、捡海螺。果果捡贝壳的时候不起身,蹲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面移。看到一块儿好看的石头,好!放在兜兜里!又看到一个漂亮的贝壳,好!放在兜兜里!不一会儿,果果的兜子就鼓起了一块儿,果果